王乃增一提示,黄钟音蓦地反应过来:“志行既挡住了翰詹科道和六部主事郎中的升转之阶,也挡住了那些个内阁中书的迁转之路!”
一起逆伦案的人犯原拟判斩监候,刑部以为判太轻,采纳以后重新上报终究改判凌迟;一起拟判斩监候,刑部以为律条和成例合用不当,折腾来折腾去改判为绞监候。
石赞清暗想你早知本日何必当初,正不晓得该如何推让,吴廷栋又说道:“眼看就要入冬,京里的炭敬也该送了。我让我的家人跟你一道去,给他送一份炭敬,再备份厚礼祝他荣升小军机。”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吉云飞忧心忡忡地说:“志行动人低调,做事勤恳,为官廉洁,应当不会有啥把柄落别人手里。可欲加上罪何患无辞,真如果翰詹科道一窝蜂上折枪弹劾,他这一关还真不大好过。”
王乃增实在想不出跟韩四有甚么旧好叙的,就算聊也只会聊段大章,可来都来了,黄钟音和吉云飞又如此热忱,只能起家拱手回礼:“行,我不走了,就算等不着志行,也要等您二位返来再走。”
“这我就不晓得了。”王乃增拿起酒壶,自斟自饮起来。
“次臬兄,你是好好先生,没获咎过他,他韩志行飞黄腾达对你而言是功德,对王千里、陈崇砥乃至席伊炳而言也是功德。但对我而言可就两说了,我弹劾过他,没给过他好神采,他不记恨我才怪。”
“云清老弟,想不到吧,当年你跟倬云兄一起下榻会馆时,志行还只是个等着补缺的会馆首事。我们坐在这儿吃酒谈天,他站在边上服侍。可这才畴昔几年,他都已经官居正五品,乃至做上了‘小军机’!”吉云飞指指韩四当年端茶倒水的位置,感慨万千。
…………
“云清,你这话啥意义?”黄钟音下认识问。
照理说能够松下口气,能够放松放松筹办过个安生年,可代理直隶按察使兼永定河道吴廷栋却涓滴欢畅不起来,因为从都城忙完秋审连夜赶返来的按察司经历带回了一个不成思议的动静:刚被调回京授通政使司参议的韩四,竟在上任的第二天又成了记名军机章京,并在军机章京上分内行走!
“可事到现在我们又能帮上啥忙?”
“对,得从速把动静放出去!”
与此同时,黄钟音和吉云飞正在会馆东花厅里宴请山东青州举人王乃增,并且也正在议论韩秀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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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没去啊,咋了?”吉云飞低声道。
黄钟音沉吟道:“如果只是记名军机章京分内行走倒也没啥,内阁的那些其中书不敷为虑,他们就算看着眼红也掀不起多大风波。关头是做这个通政司参议,连翰詹科道的升转之路都被他给挡住了!”
王乃增一样没想到当年既勤奋又无能的会馆首事,这才三年就已经官居正五品。不过来此之前已经从几个朋友那儿传闻了韩四调任通政司参议,乃至做上“小军机”的动静。看着黄吉二人欣喜的模样,意味深长地说:“永洸兄,博文兄,我是没想到志行的官运竟如此亨通,估计段大人一样想不到,不过我更没想到您二位会在这个时候请我来吃酒。”
“那从速去说!”
提起这个,吉云飞暴露了笑容:“二位,论出身志行实在也不差,只是志行谨小慎微一向没张扬罢了。”
“是啊,可见韩志行圣眷多浓!”吴廷栋轻叹口气,又喃喃地说:“那天侍卫处的侍卫来接他回京上任,我就感觉不对劲。天底下那么多文武官员升转,不都是接到一纸公文再自个儿去吗,又有几个能让皇上派侍卫来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