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秀峰反应过来:“这倒是,云清兄,今儿上午你别的事不消干,只要探听清楚谁家驯养得最多就行,等探听清楚了就让恩俊去把他们的掌柜请登闻鼓厅去聊聊。”
韩秀峰拿起腰牌一看,顿时乐了,一面是“大清外务府”,一面是姓名、衙门和“面黄不必”之类的特性,而衙门正如恩俊所说刻的竟是“厚谊堂”。
“再就是朝廷为防备洋人,已命山海关副都统、天津镇总兵及天津府本地各州县官员严禁百姓下海,乃增如果就这么率云启俊和图克坦等人去天津卫,就算有兵部火牌一时半会间想雇船南下也没那么轻易。”
筹议起闲事,时候过得缓慢。
“服从。”
“云清兄,起这么早究竟啥事?”韩秀峰放下灯,又禁不住打了个哈欠。
“行,让苏觉明、王贵生和周长春先去,他们只要去南营挑几个标兵,不消考虑啥子家小。让他们先拿着兵部火牌去雇船,等你们到了再一起解缆。”
前头的人越来越多,再往里走已经走不出来了,背面又来了很多看着像是账房先生模样的人,王乃增干脆停下脚步,凑他耳边解释道:“各省解往户部的虽是本已铸好的官银,但因成色不一,轻重不等,户部凡是不会收,而是让他们先来这些户部承认的炉房熔化,铸成实足小宝,才气上库兑收,以期平色齐截。”
公然皮薄馅大,咬下去满嘴是油,正吃得过瘾,路过一个宅院,能模糊看到大门上刻着“增得山川千倍利,茂如松柏四时春”的对子。
“他们来这儿做甚么?”
“是啊,我们又不开钱庄,我们来这儿做啥子?”韩秀峰笑问道。
天还没亮,睡得正香的韩秀峰就被王乃增在外头唤醒了,迷含混糊地披上衣裳、点上抗风洋灯,呵欠连六合走出内宅一问,才晓得刚过卯时。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家门口,天气也已经大亮。
“禀韩老爷,那帮孙子才懒得问这些呢,他们只晓得要钱。”恩俊把经历还给韩秀峰,一脸无法。
王乃增放缓脚步,抬起胳膊指指头上:“东翁,您瞧瞧上头。”
“东翁,饿了吧,尝尝,这条街上数前头那家的包子最好吃。”王乃增递上两个用油纸裹着的包子,又从余有福手中接过两个,边吃边表示一样正在吃包子的冯小鞭在这儿候着。
恩俊不想当差赔钱,谨慎翼翼地问:“那……那卑职垫的银子呢?”
想到外务府不管买甚么都贵,不管找他们做点甚么事都得给钱,韩秀峰从一堆木腰牌中翻出两块没有刻名字,只刻了一个大大的“令”字的腰牌,一边衡量着轻重,一边淡淡地说:“他们要就给吧,谁让我们要用他们的名号呢。”
“要多少,给了吗?”
“东翁稍安勿躁,您顿时就晓得了。”王乃增话音刚落,前头传来一阵喧闹声。
“四爷,看着像是前头那些人放的!”余有福嘀咕道。
“东翁,您现现在已是‘小军机’,这些琐事用得着您烦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