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川兄,您这是笑话我还是骂我?”
“想想是令人恋慕,不过他能有本日满是用命拼来的,在巡检任上跟私枭冒死,代理泰州州同时跟长毛冒死。在两淮运副任上受命去上海办粮,赶上六合会乱党造反,又跟六合会乱党冒死,实心办差,为官廉洁,能简在帝心也在道理当中。”
文祥骇怪地问:“彭大人?”
文祥感觉这不是一件小事,立马起家绕过公案走畴昔带上门,转头道:“仲华,你晓不晓他是谁的人?晓不晓得现在有多少人看他不扎眼,要弹劾他?”
“是认得,是有些友情,如何了?”
“石叔,这账难报销说到底不就是那些胥吏想要银子吗,想一点也不给是不成能的,以是只能请小我去跟他们还价还价,尽能够少给点。而跟一帮胥吏还价还价这类事,您是感觉请那些进士出身的郎中主事出面合适,还是请荣禄出面合适?”
在工部衙门的那么多同僚中,文祥跟荣禄走得比来,干系也最好。一是荣禄虽年青但不气盛,从不掺杂衙门里那些勾心斗角、争权夺利的事;二来荣禄家道殷实,为人豪放,脱手风雅,不但常常请他吃酒,当他家里碰到事儿时还变着法布施。
“你既然晓得为何还跟他走这么近!”
“我哪晓得这些。”
文祥忍俊不由地说:“你既然跟他有友情,怎会连这些都不晓得。内里都已经传开了,这两天有很多人弹劾他,传闻皇上已命军机处查办。要不是听你这么一说,我真觉得他这个‘小军机’做不了几天。”
正因为如此,刚升任员外郎不久的文祥从未把荣禄当作部属,而是当作本家的弟弟,放下笔笑道:“不开打趣了,刚才说吃酒,今个儿有甚么丧事,筹算去哪儿吃酒?”
“以是说不管办啥事,都得先找对人。”
荣禄抬起胳膊,似笑非笑地朝大堂方向指了指。
“谢荣老爷。”
“这么说皇上跟韩秀峰真有师生之实,他并没有妄称天子弟子?”
想到不管报销还是申请银子都不是件轻易事,再想到明天刚收的那两串朝珠,韩秀峰帮着写了个请柬,连同名帖一道让小山东去找荣禄,请荣禄早晨去重庆会馆吃酒。并让余有福陪着王千里去找南营找永祥,喊永祥早晨去重庆会馆作陪,毕竟他一样是从永定河道衙门出来的人,河道衙门遇着难事他不能坐视不睬。
“谁?”
想到顶头下属家道贫寒,工部又是个净水衙门,就算有点油水也轮不着他阿谁员外郎,荣禄走进衙门,快步来到文祥的公房,拱手问:“博川兄,忙完了没,忙完一道吃酒去。”
“朋友,我认得吗?”
“那会儿不是,现在是!”恐怕荣禄交友不慎,文祥又提示道:“要不是肃顺帮着在皇上跟前说好话,他韩秀峰一个捐纳出身的,凭甚么调任通政司参议,又凭甚么在军机章京上分内行走!”
“骗您做甚么,他能代理永定河南岸同知就是彭大人保举的。”荣禄笑了笑,接着道:“至于之前既是靠他自个儿,也是靠他那些同亲提携。前甘肃布政使段大章您必然传闻过,韩秀峰就是段大章的内侄,而代理过两淮盐运使和淮扬道的郭沛霖跟段大章又是同年,已就义的前江宁布政使祁宿藻跟段大章一样是同年。”
“本来如此,我说他的官运怎就如此亨通呢,本来虽是捐纳出身,走得还是文官门路。”
“换道别的事,他十有八九帮不上啥忙,但报销这类事找他正合适。”
“不但是弹劾他妄称天子弟子,另有人称他放纵部属迎娶孀妇,弹劾他感冒败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