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川兄,您这是笑话我还是骂我?”
“你认得韩秀峰,跟他另有友情,跟他还是朋友?”
在衙门被人求见他还是破天荒头一次,走到门口,从看着有些眼熟的小山东手里接过名帖和请柬一看,不由笑道:“回你家老爷,我早晨准到。”
想到不管报销还是申请银子都不是件轻易事,再想到明天刚收的那两串朝珠,韩秀峰帮着写了个请柬,连同名帖一道让小山东去找荣禄,请荣禄早晨去重庆会馆吃酒。并让余有福陪着王千里去找南营找永祥,喊永祥早晨去重庆会馆作陪,毕竟他一样是从永定河道衙门出来的人,河道衙门遇着难事他不能坐视不睬。
“皇上的人!”
“丧事倒是有一个,不过不是我的,而是一个朋友的,今儿个他做东。”
想到顶头下属家道贫寒,工部又是个净水衙门,就算有点油水也轮不着他阿谁员外郎,荣禄走进衙门,快步来到文祥的公房,拱手问:“博川兄,忙完了没,忙完一道吃酒去。”
“差未几,不过据我所知皇上没筹算等兵练好以后让他率河营去平乱,而是筹算让他和永祥统领河营驻守固安拱卫京畿的。再说韩秀峰在做通政司参议前就已经是正五品,就简在帝心。这些事永祥最清楚,皇上赐给他好多兵法,还都是皇上在做皇子时看过的,让韩秀峰用心学,韩秀峰几近每月都给皇上交功课。”
正如石赞清所说,靠父荫做上主事还没满两年的荣禄,因为“嘴上无毛”在工部衙门管不了啥事。刚开端每天还来衙门点卯,现在是隔三差五来一次。要不是同为瓜儿佳氏的顶头下属、本年刚由主事升任员外郎的文祥为人不错,他都懒得来,归正不来也没人管没人问。
“想想是令人恋慕,不过他能有本日满是用命拼来的,在巡检任上跟私枭冒死,代理泰州州同时跟长毛冒死。在两淮运副任上受命去上海办粮,赶上六合会乱党造反,又跟六合会乱党冒死,实心办差,为官廉洁,能简在帝心也在道理当中。”
“那会儿不是,现在是!”恐怕荣禄交友不慎,文祥又提示道:“要不是肃顺帮着在皇上跟前说好话,他韩秀峰一个捐纳出身的,凭甚么调任通政司参议,又凭甚么在军机章京上分内行走!”
“你是说他反而比别人更便利跟那些胥吏说话?”
听荣禄这么一解释,文祥忍不住问:“既然他不是肃顺的人,那他是谁的人?”
文祥骇怪地问:“彭大人?”
“厥后他就跟韩秀峰一道去固安练兵,刚开端缺赋税,皇上仿佛让肃顺帮河营筹点粮饷,成果河营就这么被肃顺盯上了,三天两端往河营安插人,把河营当他的私军,再厥后的事您是晓得的,好好的一千五百兵就这么被拆散了。”
在工部衙门的那么多同僚中,文祥跟荣禄走得比来,干系也最好。一是荣禄虽年青但不气盛,从不掺杂衙门里那些勾心斗角、争权夺利的事;二来荣禄家道殷实,为人豪放,脱手风雅,不但常常请他吃酒,当他家里碰到事儿时还变着法布施。
石赞清和王千里不但是来报销永定河道衙门本年的河工款,也是来呈报预算申领来年的河工银。这些事本应当是河道亲身来办,但吴廷栋现现在不但是河道,更是代理直隶按察使,以是落到了石赞清身上。
“妄称天子弟子这条罪名必然弹劾不倒他,至于感冒败俗,我估摸着必然事出有因。再说他现在已经做上了‘小军机’,皇上竟命军机处查办,而不是著刑部或都察院查办,可见皇上没想过要如何他。之以是下旨查办十有八九是嫌烦,是想以此让瞧他不扎眼的那些人消停消停。”荣禄顿了顿,又反问道:“博川兄,您再想想,韩秀峰的官虽不大,但这一年多来可没少被人弹劾,终究还不都是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