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听是勋说本身是鲁子敬的朋友,周瑜大喜,仓猝探听鲁肃的近况。是勋添油加醋描述了一番,完了说:“子敬高才,六百石亦颇屈矣,假以光阴,外可牧州郡,内可掌兰台(御史台)也。”说着话,俄然一转折:“公瑾何不见贤思齐,随勋进京,荐以高位?强似于边郡为人护军。”
大小桥啥时候跟的孙策、周瑜,是勋记不清了,也就随便这么一走神儿,随即就干脆明白地劝说周瑜:“天下之道,分久必合,混一之势不成逆也。以北向南,无有不克,欲以舟楫与骑马对抗,不亦难乎?卿既爱孙将军,何不劝其奉献江东,入朝归化,则其勋、位不在窦安丰(窦融)之下也,卿亦得赴许都与故交相见,不亦乐乎?”
呦,周公瑾竟然跑我这儿求诗来了,这倒新奇啊。是勋微微而笑,背起双手,摆布踏了几步:“吾前日南下,见洞庭湖色绝美,因得一诗,这便抄于公瑾,觉得相赠吧。”
因而命从人取纸笔来,即倚马一挥而就,递给周瑜。周瑜双手接过,大声朗读道:
周瑜这回过来,还真是听到动静,筹算来缉捕是勋的,不然目前孙策还在安定江东的过程当中,暂不肯与荆州交兵,他驻军柴桑,等闲也不肯靠近两州的边疆,以免闹出曲解来。但是这年代通信程度很差,他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没在江上截住是勋,登陆陆战吧,难保胜算,以是干脆孤身前来,跟是勋见上一面罢了。这一见面,就感觉人言不虚,是侍中果能言者也,我见也见过了,再听他喷唾沫星子也毫偶然义,不如这就闪人了吧。
鲁肃和周瑜已经碰过面了,当年他安居东城,周瑜颠末求粮,他就遵循本来汗青的脚本送了一囷,二人就此交友,不想随便是勋央告陈登横插一杠,完整窜改了鲁子敬的人生。周瑜自从孙策,在江东站稳脚根今后,也筹算遣人去征召鲁肃的,可惜到了东城一探听,才晓得鲁肃已经上京去了。鲁肃这时候在朝中做到六百石的治书侍御史,周瑜这护军是虚的,并非正式朝官序列,真要论起来,他脑袋上还顶着个丹扬郡春谷县长的衔儿,四百石,比鲁肃还差一级。何况立朝的御史,跟外县的县长,那又不成相提并论,鲁肃目前的身份,给个县令都是不换的(除非是畿县之令)。
周瑜悄悄点头:“天下事,正未可知,舟楫北上,固无以与骑马争胜,然长江之上,亦足纵横。吾主芳华,无因循轻易之心,但知昂扬自强,即瑜亦不能劝,且不欲劝也。本日得见侍中,甚感光彩,异日相见或为敌国,侍中其慎。瑜辞职。”
周瑜穿得很随便,素衣小冠,内里还套了一件毛裘,当风而立,仿佛不堪其寒。是勋宁放心神,浅浅行礼道:“久闻公瑾之名,本日得见,何幸如之——勋亦常服也,不必拘礼。”他当然不成能坐在船上还整天穿戴公服,现在也不过常服罢了,质地、光彩都比周瑜要强,但是……就是出不来周瑜那股子萧洒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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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的边幅远胜是勋,那不必说了,光说他的风仪,竟然不输荀彧、远过杨修。何况还比荀、杨更多一分威武之气,不是整天闲坐书斋的主儿。是勋感觉本身仿佛是邹忌,终究得见城北徐公——“熟视之,自发得不如;窥镜而自视,又弗如远甚”。
正在比较着呢。就见对方脚步沉稳地已经来至面前,躬身见礼:“余在江上,不及换衣,乃常服以见,侍中宽宥。末将乃讨逆将军麾下,庐江周瑜也。”
是勋悄悄点头:“朝廷之患,非止周公瑾也,实亦孙伯符尔,何况……”抬手一指:“卿等见其舟楫,即顺水而来,亦迅捷如同奔马,吾若尚在江上,必为所擒——朝廷若不能破其舟师,以逾大江,终难底定江左,不成不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