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亲身烹调,他用小鹿后腿的嫩肉和新奇的松茸串了肉串,放在炭火上细细烧烤。夜斩汐则用紫铜锅煮着青梅酒。一时候,酒香与肉香,胶葛不休,恰到好处的醇厚诱人。
“罢了,罢了。本座就是不利,又在这一世碰到了你。”白泽无法的把杯中酒饮尽,愁闷道:“本座去,去还不成吗?不过,你也得去,要去一起去!那烦人的十三,本座单独一人搞不定。”
“白泽,你长生不老,死不了的。”夜斩汐咧嘴一笑:“为了百姓百姓,乱世承平。你……”
桐花露台旁,树叶深绿若墨玉,小巧小巧的桐果藏匿此中,仿若孩童奸刁的眼睛。
一只青红色的胡蝶,忽忽悠悠从桐树树枝上飞来,环绕着夜斩汐转了几圈,竟然怠倦的停在他肩膀上。它呼扇了几下翅膀,从他肩头骇然飘落。他抬掌,胡蝶小小的身材落在他掌心中,终究一动不动了。它死了,隆冬的光辉褪尽,它没力量,再飞向更远的处所。
“鹿肉已经烤好了,不吃岂不暴殄天物?”夜斩汐拿起一串鹿肉串,作势在鼻息下悄悄嗅闻,不吝赞叹:“好香……”
隆冬已过,初秋未央。
“听陛下的意义,已决定出兵助战?不知想派哪位将军前去……暗军还是铁魂军的主帅呢?”白泽唇角染笑,决计指导。
“你对梼杌,也多少有惭愧之心吧,不然又为何如此偏袒小十三?”白泽哂笑:“獬豸啊,你食人间炊火久了,也生了尘凡之情不成?你的心,如何软了……各自尘缘各自了,各自修行各自度。”
“还不是为了躲平静。本座将他送回长安,那承影公主美其名护送,成果就一向赖在西凉王府。传闻又来了个甚么六娘,带着个孩子,借着帮裴绰约安排丧事,每天去王府看望,十三被烦得不可,就借着闭关一说躲了。不过,大燕与吐波的苦战越演越烈,连燕皇与凰后御驾亲征,这个动静必定传到狼耳朵里了。本座算了算,他必定坐不住了。不出本日,他便会向陛下请战。”白泽细心的翻烤着肉串,舒畅的闻着香味。
“你……”白泽被气得完整无语了:“头疼,本座头疼……本座要归去打坐,埋头。”
“皇上就不怕赤霄与哥舒寒,见面打出鬼来?”白泽严峻道:“温亭羽或者蒙云赫,都是不错的人选。为何非要十三去,就让他在长安好好修行吧,对大师都好。”
他用长杆的银汤勺,悄悄搅动着铜锅中的黄酒,圆溜溜的青梅在虎魄色的酒液中顺势滑动,他的手腕工致,那些梅子听话般的跟着他的行动,顺势游弋。
“不忙,阿寒的伤还未病愈,再者……寡人还想和先生筹议,大燕与吐波已经开战。于情于理,大常都不成旁观以待。”夜斩汐清浅浅笑,笑中别有深意。
长安城。
白泽幽幽感喟一声:“本座晓得,当初……不该让凤凰去诱杀梼杌,天是补上了。谁想到梼杌动了真情,为救凤凰灰飞烟灭,九千九百九十九道精魄带着深深的痛恨,坠入六道循环受着生生世世的折磨与谩骂,更让那九道恶魂风险人间。凤凰则落空了全数影象,灵魂也支离破裂。你我,都身在此中,我们的命盘,都因为那一场不测,错位了。哎,莫非这也是宿命吗?本座也不晓得明天会发甚么事,但本座很清楚,你我并无逆天之力。不要再痴心妄图。”
“亭羽还要在汴京待一段时候,措置旁的事情。至于蒙云赫,作为副将尚可。主帅,恐怕大常当中,只要汪忠嗣和哥舒寒,能担负重担。汪帅已故,阿寒大病初愈……”夜斩汐停顿一下,仿佛有些踌躇。
长焱宫的桐花露台,夜斩汐和白泽坐在石桌前,喝着酒,看下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