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起家,小声笑道;“老爷如何返来了?”
杜氏好笑,道:“老爷,奶娃娃能有甚么愁事。”
“趁现在余暇,我消停吃一口,一会又要忙了。”
傅鸿道;“乔家表妹来了,留住段日子,陪陪母亲,母亲跟表姨母靠近,乔家表妹虽说不是亲外甥女,却比远亲的外甥女都亲。”
“可不是,就老爷和她两小我在屋里,老爷前厅有客,没工夫理睬她,不然,太太想,年青的爷们,喝了几盅酒,她就遂了意,在这屋里熬出头了。”蔡婆子添油加醋隧道。
“这小蹄子敢勾引主子爷。”杜氏蹙眉,捏紧了绣帕。
杜氏跟蔡妈说了一会家务事,打着哈气,“我累了,安设了。”
男人挑逗声,“不是这个意义,是甚么?”
三房的下人平常摸透了当家主母杜氏性子软和,多恩少罚,懒惰惯了,当着三太太的面,稍有收敛,离了三太太的眼,各自为政。
暖寿流水席已摆了两三日,接待远道来的本家亲眷,本日才是正日子。
“太承平素对她们太放纵了,翠儿人大心大不能留。”婆子提示杜氏。
说着,靠近傅书言的小脸,酒味刺鼻,傅书言小眉头微皱,傅鸿对杜氏道:“你看言儿睡着了,还皱着眉头,仿佛有甚么不高兴的事。”
眼睛遮住了,声音直往耳朵里钻,杜氏忍不住溜出口一两声颤音,令人耳热情跳,沉寂的夜,氛围中充满炎热难耐。
傅书言吃饱了,奶娘孙氏抱着哄睡觉,不大工夫,傅书言高低眼皮直打斗,昏昏欲睡,奶娘坐在炕沿边,阖眼迷瞪。
傅鸿吹熄了灯,“这么小婴儿,懂甚么?”
傅书言竖起耳朵听,这婆子竟日调三斡四,杜氏性子绵软,柔嫩寡断,遇事没主张,事事都听这婆子的,心底直点头,婆子今儿说的有几分事理。
傅书言脸红,臊得慌。
小丫环来回,“太太,大厨房锅里给主子留着饭,怕太太忙着应酬客人,没工夫吃,问太太现在用,还是待会用?”
杜氏低头看着女儿,抓起她的小手,看指甲光秃,眉眼和顺,宠溺地问;“又吃手指了?”
傅书言羞怯,谁说我甚么都不懂?扯过一方绣帕,遮住脸。
少妇换上一身风凉的衣裙,贴身丫环叫碧螺的,帮她脱了绣鞋,刚坐上炕。
她抬头朝上,想翻个身,又费了一番周折,待她颤巍巍翻过身去,半个身子都趴在炕沿边,咿咿呀呀号召朝外张望的丫环,那丫环扒着眼睛往外看,听花圃里锣鼓声,恨不得□□去看热烈。
丫环放上炕桌,传饭。
杜氏踌躇,绣帕在手里几次扯,“万一老爷问起来,我该如何说?嗔我妒忌拈酸,翠儿是打老太太屋里出来的,让老太太晓得,又说我醋汁子拧出来的。”
说着,脱手替杜氏宽衣解带,地上丫环见状,溜边退出去,掩上门。
几个月下来,竟也风俗了,每日无所事事,躺在炕上,炕梢红木箱柜上的纹路记得一清二楚,闲极无聊,搬着小脚丫玩,幸过几个月能翻身,匍匐。
“是,太太。”奶娘承诺着。
庆国公三老爷傅鸿含笑道:“趁他们酒醉,我溜返来了。”
这时,院里一叠连声嚷着,“三太太下来了。”
总算消停了,好久,杜氏声音娇慵,软绵绵的,“妾想再给爷生个儿子。”
跟在杜氏身后的一个婆子,夫家姓蔡,人称蔡妈妈,是杜氏的陪房,看屋里没外人,奶娘孙氏歪在七女人中间,睡着了,傅书言被忽视掉,遂小声道;“太太,今儿老爷陪客吃酒,多喝了几口,嚷着出了一身汗,衣衫湿透了,走去偏厅,换衣裳,跟着老爷服侍的小厮不知去那灌黄汤,丫环翠儿不知从那里冒出来,奉侍老公爷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