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抄悉数得了冥河老祖的传授,闻言便知这五台剑派也是炼气修仙的门派之一。见得道人迷惑地皱起眉头,明显不知这门派根底,他便出言解道:“五台剑派是仙流流派,在凡俗间分支颇多。”顿了顿,他又道:“面前三个尼姑都还是后天大美满境地的修为,一身元气未曾化作法力,想来是未得真传,又或入门光阴尚短,总之是本拥有限,道长应当能对于得了;那穿锦衣的男人练成了法力,是天赋境地的修为。”说到这里,他便不再言语了,任那老道自去施为。
文抄回身朝那不声不响肃立着的一干青城剑派弟子叮咛道:“你们自去找落脚处安身,明日寻好了车马,便在中午到南门会同我一起解缆。”
那锦衣男人对老道问话浑不觉得意,反向文抄问道:“看你形貌与这野道人不似一起,倒是哪家弟子?要与我五台剑派为敌么?”
文抄听那道人和乌鸦对答得风趣,便表示青城剑派世人站定原地等了,他自家催上前去搭话道:“老道长说得那里话;只看你恁大年纪,我又怎会因为一句顽闹话要你报歉来?”
见那青城剑派世人回声自去了,文抄转看向道人,道人道:“传说中道门大派有路御剑的法门,盏茶工夫能行出千里去,不知你见过也未?”
“五台剑派?”老道瞋目锁住那锦衣男人,“你得了仙流中的道统传承,不去尽力修行做你的神仙,跑到静平观中杀我孺子倒是为何?”
“老鸦的鼻子要比狗灵,它说那男人是杀我孺子的凶手,那便差不了。”道人说着,听那老鸦在墙头“嘎嘎”叫了一声,便笑了起来,又转冲那坐在桌边石墩上的男人问道:“你可识得老道是谁?”
“才方才将元气转化成法力么?”道人自语了一句,点头道:“老道自知在数年前迈入了传说中的天赋境地,却不知前面另有哪些境地。方才见只你发挥了法力,却不知比我是高还是低。现在想来,老道痴活几十年,在这炼气修为上却要比你稍稍强些。”说到这里,他忽地一叹,“平常撞见炼气有成的仙流中人,却都嫌我是个无门无派的野人,一身本领入不得他们法眼,常常方一搭话人家便回身走了;可贵你这有师门道统传承的看得起,便随我走上一遭看个热烈吧。”
闻听此话,文抄当即笑了。太元血光能将诸般元气吞食,而后转化做血海精气给血神种子进补,方才那锦衣青年暗中使出一股微小法力来摸索他修为,却当即便被冥河血光炼化了。他猜想那人是因摸不清自家根底,这才用话来摸索,因而便戏谑言道:“我又不傻!摆布都是要死在你手里的,报上名字岂不要被你当作笑料今后在人前夸耀么?还是直接死了洁净。”
文抄与道人未曾讳饰形迹,是以甫一进到内间被一比丘尼发明了。院落正中一张石桌旁,两个仙颜女尼正与一锦衣公子打扮的男人饮乐,听得呼声便齐齐望去,脸上神情皆都不善。
道人傲然道:“我这一身本领虽入不得仙家法眼,却也是苦苦修行所得,实是不甘将之带入黄土,因而便寻了十来个根骨合适练武的孺子收养着,希冀今后有个传承。”说到这里,他神采转青,顿了顿又道:“前些日我去深山采气,归家时却发明他们的头颅尽数被人摘了,卧血横尸好不悲惨!”他指了指飞在天上乌鸦,“那下毒手的想来也是个高人,全未留下甚么陈迹。若非老道养的这只通灵老鸦有嗅风头、捉气味的本领,我也没法从灵州府一起追到这清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