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抄见状也不打搅道人,自去推开遮窗朝外间看去。见得入眼的不过是些高山、野径之类的风景,他便没了抚玩的表情。想起那五台剑派的“许师叔”留下的半部《九子鬼母真鉴》,大袖一张,便将那皮卷拿了出来,展开研读了起来。
这四尊魔神皆出世于太元血海当中,是以不管请下了哪一尊黑神王的残魂,都需日日以童男童女身后的污血豢养方能使其强大;如若断了血食,黑神便会反噬请神之人,用不了几次施术者精血便会被吸尽。
躲在车厢一角炼气的老鸦几次几乎被文抄压在身下,饶是它都闪避了开,却也不敢在这车厢里呆了,干脆搬到了别的车上。
见得文抄脸上有的只是忧色,疲态却半点也无,通微子叹道:“毕竟是炼气修为高深的仙家弟子,学起此人间工夫来可比凡人快很多了。我如果挑个凡人教诲,起首便需帮他打熬根骨,而后传授粗浅的炼气吐纳之法,间或传下技艺套路下去。等他小有所成,大抵需十年工夫。然后传他上乘法门,助他贯穿武学经要,又得十年工夫。即便如此,出师弟子也只算得上是技艺精熟,若与你这般仙家弟子争斗,却要因炼气修为不堪之故落败,那些技能是一招也能见效。”
文抄展颜一笑,安慰道:“道长如何这般唏嘘感慨?你现在也是炼气修为到了天赋境地的仙流人物,还说甚么凡俗、仙家之类?”他闭目凝神,拣出冥河剑气中的一些精美剑招聚合一处,用冥河老祖使过的心神传功之法朝那通微子打去,边道:“连日来受益很多,这些法门便送道长参悟,以作酬谢。”
心动之下,他又持续持咒,将别的三尊黑神王也祭炼了出来。别离是:手捧一弯黑月,身垂豹尾,坐骑青象,能使阴雷的黑神王计都;九头、百臂、八足,能使冥火的毗摩;以及三头、龙尾、手托着一尊黑日的罗睺。
粗读一遍,文抄便知这部经籍上记录的功法为何被称作是“魔教法门”了。乃因其间所录诸般神通走得俱都不是正路,多需以生灵祭炼,手腕残暴,不为朴重所容。
文抄修炼这神通,倒是看到黑神王皆是出世于太元血海当中,是以便想试着可否以本身太元血光在丹田当中拟化的血海来祭炼。如若行得通,便是说请下的黑神王残魂能够靠太元血光为食逐步生长强大,倒无需去做那残暴的杀生活动取孺子污血豢养。
文抄站起,见得通微子也自含笑起家,便使手中木剑攻了去。相斗半晌,道人忽地说道:“且先将你手上木剑扔开,只把自家身子当作剑,用脚挪移,使唤身子闪避我剑势。”
道人初闻文抄不肯学自家揣摩出的御剑之术时,心下不由有些不快,可听得前面一番话里对自家技艺的奖饰,他那一丝不快便消逝。
若依那《九子鬼母真鉴》上所言,炼这神通需杀一对童男童女,停尸七天。待其血液与尸气相合结痂后,便放出自家精血将那污血化开,而后脑中观想经籍中所绘的罗睺、计都、婆雅、毗摩四尊黑神肖像中的一尊,同时持黑神王降法咒念诵,自会引得上古时陨落的四尊黑天魔神残魂来临,藏于自家体内窍穴当中。
又如五台剑派那许姓女子所修的十二元辰骷髅之术,一身法力需与那骷髅相合,而后需用阴寒煞气又或炼气士的精血、灵魂祭炼才才气使其强大。这类手腕皆都为朴重不容,被指为邪魔之道。
每次心急闪避失了均衡,他都会一跤颠仆,即便使了法力轻身,却也要砸出好大声响来。幸亏那驾车的青城剑派弟子怕冲撞了仙家人物的忌讳,未曾推开车门来看,不然他这丑态便要显于人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