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如五台剑派那许姓女子所修的十二元辰骷髅之术,一身法力需与那骷髅相合,而后需用阴寒煞气又或炼气士的精血、灵魂祭炼才才气使其强大。这类手腕皆都为朴重不容,被指为邪魔之道。
放出一团太元血光在身前,文抄依法宁神谛视,脑中想着黑神王婆雅的肖像,口中念诵起黑神王降法咒。未过量久,他便见六合间无端生出丝丝黑气,投入自家放出的太元血光后,便搅成一团化作了一尊头顶结瘤、青面三目、筋肉虬结、四臂分张、脚踏血浪的黑神王,恰是婆雅残魂聚化。
这四尊魔神皆出世于太元血海当中,是以不管请下了哪一尊黑神王的残魂,都需日日以童男童女身后的污血豢养方能使其强大;如若断了血食,黑神便会反噬请神之人,用不了几次施术者精血便会被吸尽。
这一日,通微子转换了两套剑法,连攻三百招,却仍未刺到文抄衣角。他自问虽未尽尽力,却知面前少年能把身法练到这般境地也充足了,比起自家来也不见得就弱了。
躲在车厢一角炼气的老鸦几次几乎被文抄压在身下,饶是它都闪避了开,却也不敢在这车厢里呆了,干脆搬到了别的车上。
因而收剑坐定,扶髯言道:“所谓技艺,不过就是应机而变克敌制胜的体例罢了,你现下能自如地使唤周身筋肉,可见机进击、闪避,技艺便算练到头了。”
文抄展颜一笑,安慰道:“道长如何这般唏嘘感慨?你现在也是炼气修为到了天赋境地的仙流人物,还说甚么凡俗、仙家之类?”他闭目凝神,拣出冥河剑气中的一些精美剑招聚合一处,用冥河老祖使过的心神传功之法朝那通微子打去,边道:“连日来受益很多,这些法门便送道长参悟,以作酬谢。”
依言扔了木剑,文抄便觉难过。只因这车里处所实在过分狭小,不能高跳,也不能后退,通微子剑势攻来有不能脱手抵挡,即便能极力避过两三招,也会在第四招上被打到。
见得文抄脸上有的只是忧色,疲态却半点也无,通微子叹道:“毕竟是炼气修为高深的仙家弟子,学起此人间工夫来可比凡人快很多了。我如果挑个凡人教诲,起首便需帮他打熬根骨,而后传授粗浅的炼气吐纳之法,间或传下技艺套路下去。等他小有所成,大抵需十年工夫。然后传他上乘法门,助他贯穿武学经要,又得十年工夫。即便如此,出师弟子也只算得上是技艺精熟,若与你这般仙家弟子争斗,却要因炼气修为不堪之故落败,那些技能是一招也能见效。”
所谓正道门派,多指所持的炼气法门取材于六合间的无主元气,修行起来无需向别的有生之物讨取,走的是自成六合、不假外求的门路;而邪魔功法便如文抄所修的血神子之法普通,极尽打劫之能事,善采别的生灵之精血、元气为己用,能在短短光阴内强大本身修为。
粗读一遍,文抄便知这部经籍上记录的功法为何被称作是“魔教法门”了。乃因其间所录诸般神通走得俱都不是正路,多需以生灵祭炼,手腕残暴,不为朴重所容。
他微微点头,自道:“人间万法相通,这身法、步法的闪避之道,实在与手中一柄剑的闪避、进击之法无异,只不过要矫捷变通,把自家身子当作一柄剑来差遣。凡人与人争斗时难能做到心神沉稳,手上攻打出去,便忘了要兼顾脚下,如此一来身子便显得生硬死硬。你且使出法力轻身,在这狭小车厢里与我攻防相戏,要服膺用心二用兼顾手脚,渐渐体味这腾挪闪转之法。”
文抄站起,见得通微子也自含笑起家,便使手中木剑攻了去。相斗半晌,道人忽地说道:“且先将你手上木剑扔开,只把自家身子当作剑,用脚挪移,使唤身子闪避我剑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