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俊高低扫了陈平一眼,这东西倒是出息了几分,脱了那身碍眼长衫,看着倒也有几分泥腿子的架式,可惜眉眼间还是残留着一股算计,让人难生好感平增一股腻烦。
陈老迈吓的一颤抖,立马拽过媳妇反手就是一嘴巴,抖着嗓子喝骂一句“你给我闭嘴!”
一众苦候多时的耕户见陈老迈背着粮食出门,刚还忿忿不平的在内心腹诽,再瞧见猫腰捂脸的苗仁翠出门,则是哄然大笑。
陈青在二堂听的恨不能把门框捏碎!该死的苗仁翠,不榨干最后一滴油是休想跟他抛清干系,说不得此次借不到,下次就会请阿爷阿奶上门哭闹了。
“呸~没脸没皮,梁家若肯认这门亲,还用得着跟我们一样上门借粮?去去去,从速列队去,少在这插队,要不要脸啊,我们可都排了一个时候了……”
冬至这天,陈青将那只不产奶的母羊宰了,给一家子爷们熬了羊汤进补,连着十个镖爷和李三两口儿都叨光每人喝上一大碗。
苗仁翠连道不敢,可眼底眉梢都掩不住的得色,她就不信这么大顶帽子扣下来,陈青还能抵挡的住。即便断了亲,那也是陈青的亲阿爷,本身吃香喝辣却活活饿死了阿爷,传出去那但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呵~成了家到底是不一样,我传闻你屋里那位也是个哥儿,该不是又拿他当陈青普通操使吧?说吧,你们此次到底又~有甚么事求爷?”梁子俊嘲笑一声,前倾身子模糊透出一股烦躁。
“你……你敢打我!个天杀的啊……呜呜……我造了甚么孽嫁给你这么个窝囊废……”苗仁翠惊愣过后,捂着腮帮子眼泪不要钱的往外撒,蹬着腿就坐地上哭闹起来。
陈老迈不敢多言,有了这两斗粮食,如何也能熬到年节,怕店主忏悔般赶快画了押,接过粮食就拖着婆娘出了梁家大门。
陈老迈赶快点头喏喏应道“应当的,应当的……”
“陈青不在,有甚么事跟爷说一样”梁子俊邪气的挑起嘴角,似笑非笑的鄙夷这一家人。
“甚么应当的?”苗仁翠立马伸手拧了这憨货一把,摊上个地主亲家不想着讨点好处,这会还说甚么借不借的,传出去就不怕人笑话?立马一扭脸,生硬的笑道“我看这事还是等跟阿青见面再谈吧,他终不会看着阿爷阿奶饿死不是?我们两个老东西饿着点无妨,可年纪一大把的白叟家可经不住饿”
苗仁翠见陈青不在,才扯扯夫君衣袖。陈老迈暗咳一声,搓动手只敢仓促瞟一眼店主就低声道明来意“东……店主,我们是来寻阿青侄儿的……不知他……”
四个院子,每隔两天就得打扫一遍,六个爷们光换下来的衣衫就够陈青洗上半天,连着折腾了七*八日,倒是比活动还来得减肥,待到冬至时,陈青已经瘦到180斤了。
梁子俊拍着媳妇肩膀哼笑一声“看爷如何清算这一家子恶棍!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陈平事不关己的诚恳站在一旁,模糊同爹娘拉开一段间隔。嘴角倒是忍不住翘了翘,该死,事光临头还想着沾便宜,这时候若不放低姿势,夹起尾巴做人,别说借粮了,不把他们赶出去都算给足了脸面!
苗仁翠受不得人挤兑,谩骂了几句,就扬声喊陈青名字,边喊边哭,不晓得的还当是陈青忘恩负义,见死不救呢。
人都说磨难见真情,陈青这个时候主动扛起重担,让一干婆媳都去出亡,自是得了家里长辈分歧感激。老伉俪相濡以沫多年,若不是信得过陈青,这会儿哪能被自家爷们劝动去城里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