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村送走有事上门的陈平,又开端三三俩俩凑在一起嘀咕。
一百多人浩浩大荡杀去梁家村,吹灭了灯笼摸近梁宅,若非现在正闹饥荒,只凭鸡鸣狗叫的示警声,也会轰动一干甜睡的梁家村人。
若非陈平成心邀功,梁柏松也不至于隔着门板骂人,谁让这家伙不肯诚恳道明来意,非要再三要求进门相商?
“老子吃不饱,谁他娘的都别想好过!要我说,抢就得抢粮最多的人家,我们这么多口,小地主家的粮食即便抢了也不敷塞牙缝,更别说带归去贡献爹娘,填饱嗷嗷待哺的奶娃了……”
梁家一众爷们被脚步声惊醒,即便百十号人再谨慎翼翼,弄出的动静也足以惊醒堕入深眠之人。
“才……才不是!”
眼下粮食告罄,城里又抢不得,世人最好的去处就只剩下梁地主家。如果提早上门通信,梁家是否会再赏下些米面?
“跟他废话做啥?能带走的都带走,带不走的就是砸了他还能把我如何着?既然抢都抢了还跟他讲甚么道义!”
“别乱!将梁家人全都围拢到一个院内,不怕逼不出逃窜之人”带头的心机细致,立马喝止人群乱动。
梁老爷被关押,孰是孰非他们固然不清楚,但打小对官府的害怕倒是根深蒂固,大多都方向梁子俊有罪一说,即便有持分歧定见者,也只道梁家此次真要不利了。
他和陈青终归是堂兄弟,有了这等恩德,不怕将来攀不上亲戚。有梁家照拂,本身今后不说大富大贵,衣食无忧还是不成题目。
是以只要记着补丁和式样,不难见面时分不清谁是谁。这会又凭“干活”大多都穿了旧衣,一眼扫过,当下便认出三四人。
陈平返家后气的连饭都吃不下,蒙头狠睡了一觉才解乏。半夜醒来惊觉邻近约定时候,仓促爬起来喝了碗稀粥填胃,拎起锄头揣上口袋便摸黑前去汇合地。
“……哎~你这不祸害人么!”
人群纷繁附议,众口纷说下竟也可贵同一了定见,抢!并且要抢就抢大户!
陈平也不知这帮人到底要干吗,他在村里分缘不好,身边也没有熟悉的家伙能够套话,只得浑浑噩噩的跟着人流挪动,直到走进一处山坳,世人才止住法度分红多少小股对峙而望。
陈老三跟同村一行悄悄返回,陈平则是在外盘桓好久,天气擦亮才敢溜回陈家沟,一进家门见带娣仍在熟睡,也没吵他,轻手蹑脚的跑去厨房熬了一锅稀粥,边烧火边细考虑。
陈青听清他语气里的强作平静,心下暗叹,终偿还是忍不住开抢啊,再本分的人也耐不住饿……
同村也不是没有赶着年前借粮的村人,乡里乡亲的谁还没个难处?如果不帮衬一把,终归会闹得没脸。碍于耕户都借不到,梁柏达只得暗里假借村长名义少借些许,得了梁家恩德的人,自是狠狠谩骂了陈平一顿,直说梁家刻薄,如果自家摊上这门亲戚,一早得挥锄头赶人!
“说的对!大户日子好过,灾年还能养的膘肥体壮,谁管我们这些小民死活?哼~哀鸿能抢,我们这些就快饿死的人有甚么抢不得的 ?”
谁承想翻找一遍,别说值钱物件,连个像样的金饰都没摸到!只得划拉些笔墨聊胜于无。
“无妨事,我先逮一个活口,也功德后揪出主谋……”陈青正欲再劝,眼尾扫过自家院子里正窜出一个贼人,立马摆脱梁柏达,上前疾跑两步,三两下制住此人,捂住嘴巴制止他出声求援。
凭影象找去山坳,一众商定抢粮者早已解缆,陈平暗骂一声,心急火燎的直奔梁家村而去。
四周村镇最大的地主非梁家莫属,逢年罹难都有过不下去的人惦记上梁家抢粮,只是碍于灾情不重,谁也不敢冒被判刑的风险去打梁家的主张,何况人少不成事,难保抢粮不成反被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