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妻儿,内心不免打起退堂鼓,可见死不救实在不算大丈夫所为……陈平局心冒汗,几欲抓不住笔杆,摸着胸前保存无缺的家书,一咬牙,借用陈青的教诲写下一行字。
牵一发而动满身,只要能揪出一处盐场滥用权柄、草菅性命,自可将统统就逮之鱼尽数打捞殆尽。
草率的笔迹彰显心中慌乱却也不失为果断“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你若感觉我行,那便等我动静”
此计正中胡聊下怀,冒充推委几句,便勉为其难的应了差事。
三百多条性命?陈平初次感遭到肩上的重担,这处所比之修罗场不遑多让,若能救,为何不救?可身负重担,他这赖汉能够担起这么大的重担?
短短几句话,就让陈平堕入深思,别看只是三年劳役,多的是一年不到就毙命的短折鬼,他如何能包管本身满身而退?想完俄然灵机一动,提笔写到“我探听过,棚里大多都是一到两年刑期,像我这般三年都算是最长的”
廖凡志咧嘴无声夸道“我第一次感觉你是个真爷们”
陈平捂着下巴仓猝点头,想!如何不想?这破地他一天都不想呆了!
“不当,不当,我看还是烦请先生跟我们一道回程,今后再查也不迟”
“可这差事如何是好?”曹方身为盐铁使,冒充难堪的看向刑部都官李应丘。
“这也算是将功折罪,干不干一句话!”廖凡志重重落下最后一笔,果断的看向陈平。
郑裕被人问及,立马抬袖拭汗“对,罪不成恕,罪不成恕……来人,把这不知改过的东西压下去砍了!”
层层施压下,带头狱卒顶着一众压力据实答复“具因犯人不思改过偷食窝头,进而被这孙虎发明打了起来,小人疏于办理,该当重罚!”
廖凡志深思半刻,执笔写道“人数不对!盐场每隔一天就往外运送一批死尸,少则2具,多则4具,照理说哪来那么多尸身?”
陈平刷了一下午恭桶,好轻易睡着又被人拎起来一顿胖揍,直到被丢进屋子,才心生痛恨的爬起来叫道“哪不洁净了?你就是用心找我费事!起初那点……唔唔~”
“我来了三个多月,除了这里哪都不准去,最多运卤到煎晒场”陈平据实答复。
可惜这记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不但没获得御史大人嘉奖,反倒是被斜眼狠瞪了一记。
原想将人灌醉总该不会再闹出甚么事了,谁承想,此人半夜起来小解,竟然嫌弃恭桶太脏,吵着嚷着非要将洗刷恭桶的混蛋抓来问责。
“你呀~就是改不了这爱玩弄人的性子”赵牧承无法轻斥。
廖凡志也未曾想到竟然能在此地偶遇陈平。他与梁子俊偶有手札来往,却只字未提陈平之事,此次刚巧碰上,也算是冥冥中老天也想助他一臂之力。
惯于审时度势的陈平现在也不敢胡乱开腔,就怕一个不好,再扳连本身跟着掉脑袋。心下急转间,乍听青皮时还打了个机警,可细心一想忙叩首谢过。
“煎晒场有30多人,我们这边不敷30人”
知州郑裕立马瞪向知县马长生,马长生额头微汗忙将锋芒指向盐场廷尉,廷尉看向管营,管营看差拨……
“也好,那便他日再来……”胡聊甚是欣喜的应道。
等门关严了,廖凡志一扫醉态,蹲下身子竖起一根食指,轻声笑道“诚恳点”
陈平傲然的挺起肥胖胸膛,执笔重重写下一个“悔”字。
“下官所见略同,大人不若早些返程,也好涵养一番,至于巡查一事……还是留作明日如何?”世人纷繁劝止,马长生也不落人后的进言。
“嗯……那依胡先生高见该当如何?”赵牧承略带猎奇的问道。
赵牧承自打领了监察御史一职,大要看是奉旨巡查,实则公开里倒是对付了事,借机大肆敛财。各地盐铁使早就通风报信将御史所为悉数通传,是以凉州一干大小官员不待人来便早早有了应对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