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时,欧阳艳绝怒容渐敛,面无神采道:“就是阿谁小哑巴?她如何会说话?”
沈如雪“呸”一声,说道:“你少在女儿面前假仁假义,矫饰慈悲,十八年前,要不是你诓我和你练甚么‘乾坤烛照宝典’,害我成了不男不女的怪物,我又怎会狠心寒舍心头肉,逃到这不见天日的处所不人不鬼的偷生度日。”
沈如雪直指欧阳艳绝鼻梁骨,骂道:“欧阳艳绝,事到现在,你还想诓我,这十多年来,我虽没脸见人,但武功大进,长居洞中无事,我便想查明哥哥死因,为此我曾迭入皇宫暗访之前服侍沈家的奴婢婢女,哼,你下毒手之时,自发得神不知鬼不觉,却未曾想到你行凶之时,三王爷的婢女小痴儿恰好受命来请我哥出京打猎,幸得小痴儿并非沈家仆人,逃过此劫。”
沈如雪呆在当场,双手发颤,讷讷道:“我……我……我……”欧阳艳绝恨恨道:“时隔多年,你这暴虐心肠半点没变,我奉告你,珊儿若真……有甚好歹,你也别想善终。”
沈如雪深吸一口气,几欲瘫软在地上,呆望女儿,冷冷说道:“珊儿若真死了,我也不活了……”
欧阳艳绝道:“珊儿,此人对你未曾有过一日哺育恩典,她不配让你记着她的模样。”
欧阳静珊道:“娘,你别怪爹了,爹常常给孩儿说,在修乾坤烛照宝典前,他也不知会变成本日这般模样。娘,你已恨了爹爹十六年,本日就当为了女儿,和爹爹重归于好,好不好?”
红彤彤的朝阳破云而来,密道口如火似血,欧阳静珊脸上却惨白如纸,身子时不时悄悄震颤。古翼尘大步走上前去,说道:“欧阳教主,珊儿气血亏虚,若再受教主掌中阴寒真气,只怕会适得其反加沉痾情,请由长辈试一试。”欧阳艳绝看了一眼古翼尘,让开身来,说道:“有劳你了。”古翼尘加运内劲,不一时,欧阳静珊果又动了一动。
欧阳艳绝怒道:“荒诞,一派胡言!你我都知那‘乾坤烛照宝典’是从嗜血谷鬼见愁手中获得,甚么杨公公李公公,闻所未闻,欧阳某全然不知!”回身对欧阳静珊道:“珊儿,别听这疯婆子胡说八道。”
欧阳艳绝望着两人,双唇紧闭,阴沉着脸。见沈如雪正捧着女儿的手,顿时大怒道:“你别碰我女儿,谁也休想碰我女儿!”
沈如雪五内翻转,双目满蕴泪水,斜斜靠在密道口那株古松树干上,她方与朝思暮想的女儿相遇,尚不及叙欢聚之情,就要存亡永诀,并且,竟然还是本身亲手将女儿打死,这实比她十余年所受之苦更苦,比十余年所受之痛更痛。她好轻易奋力站起,缓缓走进前去,嘶声道:“珊儿,娘和你久别初逢,娘对不起你……”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欧阳教主,求求你发发慈悲,让我抱抱她……”
欧阳艳绝加快催动源源真气。这一回过了很久,欧阳静珊方悠悠转醒,说道:“爹,珊儿好冷……珊儿今后……今后再也不能给您肇事了……”眼皮越来越重,头也垂垂耷拉下去。
沈如雪指着欧阳艳绝道:“十八年前,你欧阳艳毫不过是个驰名没姓的小角色,连杨公公身边的一条狗也不会正眼瞧你一眼!”微微一顿,接道:“你这狗贼,倒也会追求,不知从那边密查得知当朝九王爷,我爹沈重天与杨公公是存亡之交,你便打起他女儿的主张,你先寻机结识我哥,再成心与我示好。因为你晓得,即使杨公公临死之时没将宝典转交给我爹,亦必能探得宝典下落。”
欧阳艳绝眼中微光一闪,随即怒道:“一派胡言,你我了解,多亏了你哥从中拉拢,为我二人暗递情信,互传言语,我感激他还来不及,又怎会恩将仇报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