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仇师太和林中槐见状,均忖:“如果统统顺利,聪儿已将众匪劫贡之事奉告长风镖局,他们会不会派人在山上设伏?”一齐向白苗凤看去,却见他面上既无忧色,也无忧色,只目不转睛望着谷中。
白苗凤道:“且再等等。”
又听一人道:“胡老爷跟从老镖头四十多年,老镖头脸也没对他红过,现在好了,老镖头一走,只能挨鞭子,这镖我不押了。”
王沧海嘲笑道:“这个雷少安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杂种,平日养尊处优,毫无将帅之才,朝廷端是有眼无珠,竟将拜月贡大任交给此等馕糠的夯货,不出事也难哪。”
岂知这话一出,那林副镖头大声道:“雷镖头,你这话是甚么意义,你要给姓胡说的一个公道,是要罚我么?”
那林副镖头道:“胡老爷,林某敬你为镖局效力大半辈子,没有功绩,那也有几分苦劳,你若再惑乱军心,休怪林某家法措置。”
群盗均是一愣,随即明白:倘若抢先入谷,无疑更轻易到手,可一旦长风镖局有所防备,甚或设有埋伏,本身必首当其冲。倘若与龙虎镖局一同入谷,对方人多势众,本身能够甚么也抢不到,白忙一场。
“我也不押了!”这一行百余人,竟陆连续续都停了下来。
胡老爷“哎唷”痛呼,破口痛骂道:“我日你妈,老子跟老镖头押镖的时候,你龟儿子还在娘胎里吃奶,现在当个卵子副镖头,你觉得你个二杆子放屁就能崩出坑?你凭啥子打老子。老子跟你拼了。”说着抛开镖车,一面挽起衣袖,一面大声道:“兄弟们,这镖咱押不了,姓林的本事,让他一小我押去都城。”
白苗凤道:“镇南,你如何看?”
振南一愣,不知白苗凤此言是何企图,游移半晌,说道:“看起来倒不像是假,不过还是谨慎为上。”
王沧海望了两人一眼,没有说话,持续了望谷底。
群盗当中,虽以龙虎镖局独大,但少说也有二三十拨人,当中有想藉龙虎镖局这只鲲鹏发横财者,有想捞一笔就罢手者,如李老二之流欲浑水摸鱼的也大有人在。这一节想明白了,群盗均不言语,谁也不肯意做出头鸟。
山颠群盗见此情状,更是跃跃欲试。只听王沧海阴恻恻道:“田帮主,幽冥谷如此凶恶,长风镖局却在此内哄,你说这是唱的哪一出?”
昏黄中看不逼真,只听谩骂扭打之声不断,两人已扭打成一团。不过量时,便听有人惨呼:“哎唷,你敢撇断老子的手,老子弄死你龟儿子。”
王沧海见无人先动,打马近前,望着谷底翠崖丛生,群峰环矗,说道:“田帮主,贵帮不先脱手么?”
王沧海道:“各位,刚才镇南兄的一句话,恰好提示了王某,可不要说我不给大师机遇,要先敝镖局一步入谷的,请走罢。”
一人道:“王镖头所言极是,倘若长风镖局和龙虎镖局普通,个个铮铮铁汉、士饱马腾,我等也毫不会自讨败兴,千里迢迢来此劫贡。”王沧海哈哈大笑。
两人斗得正酣,显是谁也不肯停手,只听胡老爷道:“雷镖头,本日你如果不给老胡讨个公道,胡或人死不瞑目。”本来方才说话的少年,就是长风镖局新任镖头雷少安。
雷少安忙道:“好好好,我必然给您一个公道,快停止罢。”
雷少安道:“都听好了,本日是我雷少安头一回做总镖头,也是长风镖局三十年来最险恶的一回,有谁要分开,现在便能够走,我毫不强留,今后今后,此人和长风镖局永无干系。”
世人只此一看,已觉心惊胆战。一人道:“好一个幽冥谷,你们看,谷中壁立千仞,四周险峰直通高天,这般陡峻的山谷,我等居高围攻,他长风镖局就有一万人,十万人,又有何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