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万通闻此,方才收摄心神,说道:“依哥哥如此说来,想是岔不了,不过,这当中有两个难处。”
笑面老者身边的跛子闻此,说道:“你们是假扮的官差?难怪胆量这么大。大师既是同道,自当……”一语甫毕,笑面老者瞪他一眼,他才住了口。
古钺聪咽下口中熟牛肉,说道:“我不会。”
古钺聪两眼盈盈转动,暗道:“这瘦子喝醉了,建议酒疯不认人,还是不要惹他的好。”捧起酒碗抿了一口,烈酒入喉,立时干咳起来,一张小脸辣得通红,手中酒碗一个不稳,跌在地上摔得粉碎。
白苗凤深深点头,说道:“贤弟所言极是,以是眼下当务之急,是要摸清群盗何时脱手,如何脱手,以便思谋对策。”
黑万通睁大眼道:“哥哥,两年前的事,你也记得这般逼真?”
白苗凤道:“拜月贡乃是朝贡,我和部下弟兄若能浑水摸鱼,打姓雷的一个措手不及,难道上上之策?”
白苗凤道:“甚么难处?”
黑万通将酒碗往桌上重重一放,说道:“如何喝不下,你看我。”端起一旁酒坛就喝,这一口气直灌了大半坛子,已有九分酒意,见古钺聪睁大眼望着本身,手里那碗酒一滴也没少,吼道:“陪老子喝两口又不会死,快喝!”
白苗凤正自无计,见那跛子神采,暗道:“这老头想来酒量极佳,想要灌醉我套话,好,我倒要看看,你有几分酒量。”说道:“老前辈好利落。酒保,十坛女儿红,十五只大碗。”
白苗凤酒杯停在唇边,说道:“树若够大,招风又何妨?”
两人坐下,跛子望着酒坛,斜眼道:“老迈,酒。”
白苗凤亦回之一笑,说道:“老前辈是威胁鄙人,不让我们分这一杯羹了?”
笑面老者正色道:“你们穿成如许,公然是为了劫贡?”
白苗凤一字一顿道:“两年前,我曾见过一个姓雷的老者在主公的府上呈现过,主公和他攀话很久,至晚方去。”
白苗凤朗声道:“如兄台所言,此地天高天子远,朝中鹰犬就有天大的胆量,又怎敢半夜半夜来此招摇,那和自掘宅兆有甚么辨别?”
笑面老者朗声道:“云景楼中五百八十九人,加上你们四十九人,一共是六百三十八人,我龙虎镖局有三百七十二百号人。”话音一落,云景楼高低“嗬”齐声发喊,笑面老者一撩衣袖,暴露一个金灿灿的雕龙金牌来,上方写着“龙虎镖局”四个大字,接道:“我龙虎镖局本日要独吞这笔财物,想来也不是甚么难事,不过,敝镖局向来一言九鼎,既说‘见者有份’,就必然会遵循端方。”群盗闻此,齐声喝采。
黑万通摊出两个碗来,满满斟了,一碗递给古钺聪,笑道:“叔叔刚生下来的时候,也不会喝酒,现在不也会了?酒量和胆量一样,越早练越好,来,喝。”“咕嘟”两声就是一碗。
这时候,跑堂端来一盘熟牛肉,一锅炖羊肉,两根烤羊腿,四大坛酒放在桌上。黑万通望着满桌菜肴大咽浓诞,说道:“哥哥,此事且容稍后,待我们吃饱再说不迟。”也不使箸,伸脱手抓起牛肉,一面海饮蚕食,一面端起酒罐痛饮大啖,吃得畅快淋漓。白苗凤只捡了两块牛肉,便不再下筷,对黑万通道:“你莫要贪酒,今晚另有事要办。”黑万通道:“哥哥放心,万通自理睬得。”白苗凤正待再说,二楼上忽走下来一跛一瘸两小我来,左边跛子撑了根金刚杖,一身绸缎,右边瘸子满脸堆笑,是个年过花甲的老者,两人毫不游移,径向白苗凤部下当中的一桌走去。白苗凤见状,给古钺聪夹了两块牛肉,说道:“聪儿,你和万通叔叔在这儿好好用饭,没有我来别乱走。”古钺聪正放开肚皮大吃,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