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少颖百口莫辩,只道:“主子与青冥长老私交是实,然毫不敢做对不起神教,对不起教主的事。”
欧阳艳绝道:“二护法一职,暂由你执掌,不管派多少人,必然要将那孩儿和他母亲活着带返来。其他人等各司其职,待武林大会以后,本宫再一一断根叛贼余党。”
苏含笑大声道:“你他妈没长脑筋吗?我们不便多问,你不会逼赵含香问?”
世人胆战心惊,口中不得不高呼:“嗜血神教,忠诚诚恳,与世无争!欧阳教主,经天纬地,菩萨心肠!”
欧阳艳绝站身起来,说道:“这位公子揭露本教背叛,苏含笑,请他到教中逛一逛,你亲身送他出谷去罢。”说罢由八位白面少男拥扶,转入寝宫。
概俊美少男中,一身材高长,腕上戴了个比拇指还粗的翡翠手环的黄衣男人站出来,说道:“大护法,那孩儿和他娘存亡未卜,全无线索,我们该从何动手?”苏含笑忽而转怒为喜,笑盈盈道:“巫见大,枉你在我身边做摆布手做了这么多年。你玄门主果然是要寻那孩儿和他娘,这二人不过是两颗棋子,寻着了就问一问,寻不着便也不了了之,眼下当务之急,是要寻着翻云刀。”
一面想着,碗中面条早已吃完。只见静仇师太取出袖中碎银,往桌上重重一放,大声道:“小二,再来五碗面。”对弟子道:“谁再丢人现眼,回庵面壁三年。”世人方才抹了抹泪,举箸吃面。
苏含笑看她一眼,嘲笑一声,说道:“我自要问你,走,教主叮咛我带你四周逛逛。”
未几久,世人来到镇上,在路旁一家客店打尖歇脚。古钺聪饥肠辘辘,正待敞开肚皮大吃一顿,谁知师太不分畛域,只点了十碗素面。古钺聪心忖:“我不是和尚,也不是尼姑,不知能不能要一碗牛肉面。”方欲开口相问,只见静仇师太从袖口中取出一个布袋,拿在手中捏了捏,解开袋绳,将当中两颗碎银都倒了出来,此中一颗给了面摊主,另一颗又谨慎翼翼塞入袖中秘袋里。那面摊主白了众尼一眼,说道:“各位对不住了,小店利润微薄,不能布施。”静仇师太奇道:“贫尼并非化斋。”面摊主道:“那好,就这点银子,只够买五碗面。”静仇师太面上甚是难堪,想了一想,说道:“五碗分作十碗罢。”面摊主神采丢脸之极,终究还是摇了点头,回身上面去了。一小尼道:“小子,你可真有福分,一丁点儿大也吃半碗面。”古钺聪强自笑了笑,哪还美意义要牛肉面。
苏含笑道:“罪奴在。”
时价未牌,秋阳正浓,嗜血谷四时如春,不知寒暑,亦无光阴,谷外倒是另一番景色。古钺聪与静仇师太九尼姑沿幽冥谷纵马半日,一起只觉阵阵寒意从衣袖领口钻入,不由一身鸡皮疙瘩。静仇师太见他冻得嘴唇也有些发青,说道:“聪儿,你且忍耐些,一忽儿我们到了镇上,我们吃些热饭暖暖身再走。”古钺聪点了点头,他初履江湖,一起云林松花,莺啼鸟噪,一钓翁,一农妇也是平生未见,饶有兴趣,倒也不觉非常难过。
吃了面,打马赶路,当晚在宁夏府歇脚,宁夏府唐名怀远县,此地虽阔别中原,但因黄河出境而过,自古繁华,可谓人杰地灵,宋岳飞《满江红》有“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的千古名篇。贺兰山,便是宁夏府地点。
凤仙儿道:“李凌风一起所见,鄙人也都亲睹,大护法有甚么疑问,问鄙人就是。”
世人随苏含笑退出大殿,苏含笑望着凤仙儿道:“多谢李公子揭露本教背叛。”凤仙儿道:“举手之劳,何来言谢。”人丛中一少男满面堆笑道:“恭喜大护法。”苏含笑大怒道:“神教出了这么大事,喜从何来?你是想说我巴不得柳少颖背叛教主么?”那少男神采惨变,说道:“主子不敢。”马屁没拍成,只好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