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臂人“诶”一声,抡起大刀道:“小杂种,你还真是得寸进尺,老子没把你一刀劈成两段,你倒提起前提来了。”
独臂人极不耐烦,大声道:“老六,这就够了,你在此啰啰嗦嗦多充一刻好人,离教主最后通牒便近了一刻,离阎王殿也就近了一步。”转过甚来,对男孩道:“小杂种,你老子死了,你娘却另有口气,想要救她,先把翻云刀交出来。”
男孩正悲不自胜,陡听一人道:“太好了,这里另有个小的。”火影中又跳出两小我,在男孩一丈开外站定。
男孩儿站在壁沿,谨慎翼翼向外挪步,好轻易采下那红花,回过甚来道:“爹爹,我采到了……”忽见火线红霞如火,浓烟四起,大惊道:“哎呀,不好!爹爹,你快看。”右手指向山腰。中年人抬眼看去,只见不远处火光冲天,已然与朝霞连成一片,男孩急道:“爹,娘还在家里!”中年男人更不打话,一把将他抱起,从山岩巨石上疾跃而下,不待双足着地,两人借男人提缰之力翻身上马,双脚一紧,黄马奔驰如飞。
林中槐哈哈大笑,说道:“不错,这位凌伯伯轻功确是了得。”
老六目中暴露赞成之色,说道:“看不出来你年纪虽小,行事说话倒是异于凡人,很好。”
独臂人道:“你……”不由愣住了。老六显是千万没推测这小孩会有此相求。他将铁锅扛过肩头,当即道:“好,叔叔承诺你就是。只是我问你,叔叔此来是为寻你家宝刀,你就不怕我家教主得不到宝刀杀了你?”
独臂人道:“好个屁,这把火把甚么都烧没了,这小屁孩也一无所知,我们要如何交差?”老六闻此,脸也沉了下来。
雄饮村垆浮秋色,趋从娥眉志业消。
老六见他眼中惧意稍去,走近一步,和颜悦色道:“小朋友,你也知行走江湖,最讲究的就是敢作敢当,我和这位伯伯受命前来寻觅你爹爹的翻云刀,这事儿我们半点不会藏着掖着。你家的屋子,确也并非我二人所烧,这事儿我们也用不着自担其罪。但你要问这把火是何人所为,那叔叔也只能奉告你,我们比你还晚一步到这里,真的不晓得。”
小男孩道:“我信赖这火不是叔叔放的。”
背铁锅的老六上前几步,走到男孩身前数尺开外站定,说道:“小朋友,看你这模样,必然觉得这把火是我二人所放,内心恨不得生剥我们的皮,是也不是?”见男孩沉默不作一声,又道:“不管你信不信,你家的屋子真不是我们烧的。再说了,就算真是我们放的火,你爹真是我们所害,那也费事你细心想想,凭你爹爹那么好的武功,也不是我们的敌手。你一个身单力弱的小家伙,如何能够斗得过我们两小我?还真不如像那伯伯所说,奉告我们你家宝刀地点。”
翠羽华盖笑过眼,白马银鞍倚横桥。
男孩道:“带上我,对大师都有好处。”
小男孩举目高望,为莫非:“孩儿随爹爹学了几日工夫,技艺深浅爹爹自是晓得,这山岩这般峻峭,如何上得去?”中年男人哈哈一笑,伸展右臂,将男童环绕起来,双足在马镫上悄悄一点,径往山崖上飞身而去。红花绽放之处虽不甚高,但那石壁却形似菇状,上大下小,滑不留足。中年男人不慌不忙,说了声:“聪儿别怕,我会接着你。”陡将男孩向上抛起,双足运力一蹬,快速驰近石壁,左手在壁上向下一拍,身形向上高起数尺。那男孩儿人在半空,殊无惊骇之意,反是俯瞰山中美景,说道:“飞天看景,好玩好玩。”转眼之间,中年人已到山岩之上,伸出双手,将男孩儿接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