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鹤唳华亭:惊心动魄的宫廷权谋 > 第55章 十年树木(1)
阿宝脸颊仍旧炽热,被殿外冷风一激,走出好久才逐步冷却,这才开口问道:“太子林是甚么处所?”虽已悄悄清了半日喉咙,此时话说出口,仍模糊带着一线走音,又感觉脖颈上热得尴尬,心中也不由悄悄悔怨。定权却似并未在乎,笑道:“你瞥见就晓得了。”
靖宁二年玄月廿七日的早朝,已经停息了一次。但是两今后秘书台接着传谕省部,言圣躬违和,三旬日的常参再次打消。天子陛下于晏安宫中静养,恰好太子奉旨分开宗正寺,驾返东宫后,也大病一场,整天卧床。按廿四平常朝上三司的审结奏报,齐王身犯大逆之罪,但是数日已过,除了府门口多站了几个禁军的将官,并未见天子明旨处罚;连带着犯官张陆正,也仍然好端端地坐在刑部大牢中。
阿宝走上前,猎奇地问道:“就是这里?”定权点头道:“不错。”阿宝抬头望望定权种的那株侧柏,修修直立,只觉它敬爱非常,也伸脱手去悄悄碰了碰。定权笑道:“你怕甚么?又摸不坏的。”阿宝“嗯”了一声,到底不再行动。定权看着树木,向她讲授道:“本朝自太宗天子始,就有了个不成文的端方。凡是在这延祚宫内住过的储君,必然要到这里来植一棵侧柏,宫里的人私底下就把这里叫作太子林。”见她面露疑色,又笑道,“你已经看出来了,是不是?”阿宝扳着指头算道:“如果不算太祖天子,加上今上,也该当只要四棵树。”定权点点头,向前走了两步,指着一株树干稍粗的树道:“这是文宗天子的太子,因失德被文庙废为庶人。”又指着其旁一株道,“这是我的大伯父恭怀太子,先帝的定显七年因病薨逝的。这棵和我那棵差未几大,是陛下的,他只比我早种了几年。”
二报酬难对峙半晌,定权清了清嗓子道:“叫你过来,是想带你去个处所。”他回身便走,阿宝冷静跟从。及出殿几个内侍忙迎了过来,定权摆手道:“我到前面逛逛,不消人跟着。”又叮咛一宫人道,“去给顾娘子取件大衣裳来,送到太子林那边去。”
他是信口调笑的话语,阿宝的双颊却一刹时红得旖旎,烘托得眉心双颊的翠色花钿更加现艳夺目。阁内本来一暖如春,定机谋一恍忽,竟觉春花已绽,帘外便有燕声啾鸣,莺语呢喃,不由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道:“万红丛中一点绿,动听秋色不需多。”阿宝不语,代他围好了玉带,掉过甚便走。定权好笑道:“站住!返来。”见她不为所动,只得本身走了两步上去,在她耳边低声问道:“就这两句话,你便听不得了,今后要如何做伉俪?”他仍没有端庄言语,阿宝头也不回,提脚刚要拜别,便已经跌入了定权怀中。她渐渐抬开端来,见他眼角含笑,端倪伸展,与平素的模样全然分歧,幼年风骚到了极致,竟无一语再可描述。一颗心俄然怦但是动,声音竟大得吓人。她别的都顾不得了,只是惊骇他也闻声,连连挣扎了两下,浑身却都已经酸软了。定权低下头看她,她经常会脸红,那副模样不能说不是不幸好笑又敬爱,只是现在却不平常到了顶点,连双眼睑上都跟涂了一层胭脂普通。一双清澄眸子,也亮得如同两注春水,风过期被吹皱了,春阳投在那层波澜上,一闪一耀,跃动的竟全都是睦睦情义。这约莫是做不了假的罢?他却俄然间愣住了,呆呆地放开了双手。
本日又值陈谨当值,看他入内,皱眉问道:“太子殿下本日又来了?”那内臣答道:“是。”陈谨点了点头,那内臣见他神采和蔼,便悄声问道:“陈翁,陛下日日都说不见,连我这做臣下的,面上都感觉过不去,殿下却还要日日过来。”陈谨哼道:“你这张脸上又有甚么好过不去的?”那内臣难堪一笑道:“我只是看外头冷,殿下这一站又是一二个时候。这下次再传话,能不能换小我出去……”陈谨瞪了他一眼,问道:“连太子殿下的金面你都不想见了,是不是想到内殿去奉养陛下啊?”那内臣赶紧跪倒连声道:“臣不敢。”陈谨喝道:“滚!”看着那臣连滚带爬地去远,才嘲笑了一声,自语道:“你本身定要讨这个败兴,我也没有体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