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然一个寺人声音说道:“臣这就传旨。”
骆养性菊花一紧,慢慢道:“臣才疏学浅,不明真意,不敢胡说。”
骆养性心中发苦,却又不能不说,低声道:“据臣所知,叶向高便是东林一党,凡与他靠近的,皆东林一党。”
万历天子听得懂他的话,对于骆养性说话谨慎谨慎他是早就晓得的,是以也不觉得意。
骆养性晓得说话的是万历天子身边的影子寺人,非常奥秘,连他也没有见过一次。
骆养性一怔,这就完了?让他有一种虎头蛇尾的感受。
骆养性沉声道:“万岁爷念的没错,无锡东林书院门口刻得就是这两句,传闻是顾宪结婚作。”
不管魏国公是不是真的想造反,骆养性晓得,魏国公完了。
万历天子嘿嘿一笑,说道:“这春联好啊,好就幸亏他们自视甚高。好就幸亏他们把朝廷大臣们该干的事揽在本身身上,好就幸亏看起来他说的仿佛是对的。骆养性你说,顾宪成这副春联说的对不对?”
李三才已于本年仲春已经丢官离职,但骆养性话语中仍将其当作漕运总督对待,万历天子竟然也不奇特。
“放屁,满国子监一百多号人,个个都听到他无君无父之言。你去国子监听听,狂叫着要杀朕的话,到现在还没停歇,他竟然还敢改口?敢做不敢当?甚么意义?拿朕当猴耍?”万历天子气愤之极,他晓得有很多人想杀他,可敢明目张胆叫出来热诚他的,徐文爵还是第一个,这让他感到莫大的热诚。
公然不出所料,‘砰’的一声,万历天子大怒,狠狠的摔了一个茶碗,碎渣溅到骆养性的手上,把他的手划了个小口儿。
不过让走就从速走,不然一会再问甚么事儿出来,可就真是要命了。
“回万岁爷,徐文爵现在关押在臣的诏狱里,只是一进诏狱他就仿佛换小我似的,不但不承认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反而说那些都鬼做的,与他无关,他是被谗谄的。”
可逼他又有甚么用?莫非真的把那些地主和富商们一扫而空?那些但是大明的根本啊,谁敢乱动?就算是万历天子,也不能无缘无端脱手,不然他这个天子之位也坐不稳。
骆养性道:“臣担忧的是前漕运总督李三才、应天粮储赵钦汤,据臣探察,他们都是东林一脉,兵马赋税都在他们手上,万一如果有甚么异动,臣怕不好清算。”
万历天子昂首望殿顶上的盘龙纹饰,喃喃自语道:“东林书院,顾宪成,东林党!嘿,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体贴,是这付春联吧。”
过了一会,万历天子气喘平了,才持续道:“抓捕魏国公的事,有甚么难处吗?如果有,就趁现在说,今个不说,出了娄子你别来求朕。”
万历天子的目光立即锋利起来,沉声道:“徐弘基也是东林的?”徐弘基就是现在的魏国公,万历天子现在不再用魏国公三个字,而是直接叫名字,明显心中已经决定魏国公一脉的运气。
万历天子哈哈一笑,俄然冷冷的道:“你放屁,你不敢说,不是不敢胡说。堂堂一个锦衣卫批示使,你竟然怕东林党,不对,你怕的不是东林党,你怕的是他们身后的地主和富商富商。别说你怕,朕也惧那些要钱不要命的东西三分。如果朕要懦夫断腕,你说,要如何砍?”
万历天子沉默了一下,说道:“下旨,朕赐总督河道刘士忠尚方宝剑,让他密切重视漕运诸军意向,如李三才等人有异动,可先斩后奏。传旨南京刑部尚书李祯,让他密切重视两河粮仓,一但有异动,立即擒拿统统人等。传旨兵部,令山东、河南、湖广、江西、浙江诸军,重视南京诸军动静,一旦有变,立即进驻平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