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养性心中发苦,却又不能不说,低声道:“据臣所知,叶向高便是东林一党,凡与他靠近的,皆东林一党。”
万历天子想了一想,说道:“那你还担忧甚么?”
骆养性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即说道:“有些事臣正要回报万岁爷,京中已经派出锦衣卫连夜赶赴应天府抄魏国公府,同时臣也用信鸽传信给南京守备寺人,让他筹办兵马弹压后军,以是应天府内臣不担忧。”
骆养性心道好险,还好我有先见之明,护住了脸。
骆养性没有出声,他晓得这话不是对他说的,固然殿中看起来只剩下他和万历天子。
骆养性菊花一紧,慢慢道:“臣才疏学浅,不明真意,不敢胡说。”
骆养性晓得说话的是万历天子身边的影子寺人,非常奥秘,连他也没有见过一次。
骆养性差点就吓尿了,他晓得万历天子的短长,却没有想到万历天子竟然能将话说得这么直白,的确就是在逼他透露心迹。
过了一会,万历天子气喘平了,才持续道:“抓捕魏国公的事,有甚么难处吗?如果有,就趁现在说,今个不说,出了娄子你别来求朕。”
公然不出所料,‘砰’的一声,万历天子大怒,狠狠的摔了一个茶碗,碎渣溅到骆养性的手上,把他的手划了个小口儿。
万历天子沉默了一下,说道:“下旨,朕赐总督河道刘士忠尚方宝剑,让他密切重视漕运诸军意向,如李三才等人有异动,可先斩后奏。传旨南京刑部尚书李祯,让他密切重视两河粮仓,一但有异动,立即擒拿统统人等。传旨兵部,令山东、河南、湖广、江西、浙江诸军,重视南京诸军动静,一旦有变,立即进驻平叛。”
骆养性道:“臣担忧的是前漕运总督李三才、应天粮储赵钦汤,据臣探察,他们都是东林一脉,兵马赋税都在他们手上,万一如果有甚么异动,臣怕不好清算。”
骆养性沉声道:“万岁爷念的没错,无锡东林书院门口刻得就是这两句,传闻是顾宪结婚作。”
“回万岁爷,徐文爵现在关押在臣的诏狱里,只是一进诏狱他就仿佛换小我似的,不但不承认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反而说那些都鬼做的,与他无关,他是被谗谄的。”
“放屁,满国子监一百多号人,个个都听到他无君无父之言。你去国子监听听,狂叫着要杀朕的话,到现在还没停歇,他竟然还敢改口?敢做不敢当?甚么意义?拿朕当猴耍?”万历天子气愤之极,他晓得有很多人想杀他,可敢明目张胆叫出来热诚他的,徐文爵还是第一个,这让他感到莫大的热诚。
骆养性赶紧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嘲笑道:“万岁爷不说,臣差点健忘了,这有五粒,是新得的,正要给万岁爷呈上。”说着双手送到万历天子身前。
万历天子昂首望殿顶上的盘龙纹饰,喃喃自语道:“东林书院,顾宪成,东林党!嘿,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体贴,是这付春联吧。”
万历天子听得懂他的话,对于骆养性说话谨慎谨慎他是早就晓得的,是以也不觉得意。
不管魏国公是不是真的想造反,骆养性晓得,魏国公完了。
万历天子卤莽的打断他,说道:“朕晓得急不得,朕来问你,京里的大臣有多少都是东林党?”
万历天子嘿嘿一笑,说道:“这春联好啊,好就幸亏他们自视甚高。好就幸亏他们把朝廷大臣们该干的事揽在本身身上,好就幸亏看起来他说的仿佛是对的。骆养性你说,顾宪成这副春联说的对不对?”
“嗯,你跪安吧。”
“那徐文爵是如何回事?他在国子监叫着要杀朕,他来做天子,搞得朝野震惊。朕不能被人蒙在鼓里,骆养性,你要给朕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