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的一声,在石地上留下数道刀刻斧凿般的爪痕,火焰般炽烈的身影在崖壁上腾挪纵跃,穿越云雾,瞬息到达崖底。
李长安杀气凛然的话语犹在耳畔。
赤豹心中升起残暴嗜血之意。
沈羽心中大震!
至于他身边那人,长得浅显矮小一些,神采谨慎而沉寂,紧紧盯着赤豹,仿佛它有任何异动便会暴起出剑。
如琉璃碎裂,护身罡气被一咬而破,赤豹牙齿深深没入沈羽脖颈中,它两根中空的利齿等候着汩汩热血涌入,但沈羽的口感却非常枯萎,的确像个风烛残年白发鸡皮的老妪。
赤豹对本身的反应愤怒不已,但怕李长安脱手,只得灵巧回问:“甚么?”
赤豹玩味打量沈羽,四足一屈,喉间咕噜咕噜低吼着,在原地蒲伏下来。
沈羽闻言,飞剑一收,挑了挑眉。
正在这时,一道冷哼声从树林深处传来:“何人伤我坐骑!”
乌句山山麓下,长啸声震林宇,激起无数飞鸟。
黎伦来不及说谨慎,手上已有行动,法诀连出,但远水不解近渴。
“事不过三,你有三次杀我的机遇,亦有三次逃的机遇,但若三次过后还敢尝试,我就杀你。”
这一剑,声望不显,遥遥刺来,穿透了风,穿透他的衣衫,皮膜、筋肉,或者说这一剑穿越的是空间。大骇之下,贰心神狂涌入袖中的第二枚替人纸人中。
赤豹吃痛,双目赤红,恨不得转头生食此二人血肉,但情势比人强,它只得竭尽尽力疾走。
他冷声道:“晓得方才我拿甚么救下你的?”
它踌躇一阵,转头向后踱了两步,又顿住,转头眼神一冷,呲起牙根。
但为何赤豹方才不说?
沈羽剑诀指天,玉束带无风自起,气势逼人:“赤豹,你若自行降伏,我便不计算你是妖魔之身,你能晓得人言,若承诺了,便蒲伏下来,莫要转动。”
“好!”沈羽嘴角一勾,“你能如此暖和,想必也未沾过性命,若你沾过性命,说不得我还要惩戒你一番。”他收起剑诀,屈膝悄悄一跃,便从山崖跃下,从边上的参天巨木树干借力,来到赤豹身前二十丈外。
沈羽转头一看,一个黑衣青年从树林中走出,神采看不出喜怒,眼神却非常锋利,直射过来,让他感到有些不快。
要不要试着就此分开?
沈羽公然点了点头。
“赤豹不如剑遁快,但以我的道行,尽力发挥剑遁只可十里,十里内赤豹不如剑遁,但十里外此妖却能将我远远甩开……”沈羽打量着赤豹,“黎伦,且为我掠阵,待我擒住它后,赠你虎胎丸一炉。”他已将赤豹视视作囊中之物。
“那好,我……”赤豹不甘感喟一声。
就在此时,赤豹化作一道赤影,无声无息扑出,利齿倏忽便达到了沈羽颈边一寸处,此时它狂怒如雷的吼声菜传出,四野树木一抖,青叶簌簌而落,被忽而刮起的腥风吹得乱飘!
何况沈羽虽傲,但常日对师兄弟还算不错,黎伦略有失落,随即也平复下来。
李长安目光锁在沈羽身上,沈羽只道李长安动了杀心,看李长安年纪仿佛比他还小,心中一口恶气上涌,便欲与之争胜,只是心中隐有顾忌……
“当真?”赤豹喜形于色,赶紧压住,以免被李长安瞧出它逃脱的动机,常常想到李长安的拳头,它耳朵便一阵轰鸣。
制成一个纸人,他过后补回精血丧失,又要两月。
还好它的头比铜铁还硬,若换了平常妖兽,只怕脑袋都给打成血豆腐了。
虽已决定逃遁,但下认识都,它却遵守了李长安的叮咛。
如此一来,三月方能制出一个纸人,期间修为不进反退。他现在二十有四,恰是修行精进之时,一刻都担搁不得,获得替人纸人的秘法后,只制出了三枚,作防身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