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年事虽善于司马云,但闻道无前后,司马云却也是横山宗长老级人物,修为高深不说,还善于争杀之道,论手底下工夫,呼延博真没底气赛过他。
“是隐士眼拙了。”隐士定定看了他一会,叹了一声,忽的又对着李长安面前的酒坛子嗅了嗅,“咦,有酒?还是好酒。”
但老板的信里教过,本日开门迎客,碰到不懂的便说“有理、承让、雕虫小技不值一提”便好,他因而一拱手,对那老农强笑道:“承让,承让。”
王冲不知隐士看不见李长安,心中悄悄腹诽,这老农提及酒来头头是道,如何三杯就醉了?
李长安见王掌柜欢畅得嘴都快咧到耳根了,不由一阵无言,把鱼往桌上一放,“人走了,菜如何办?”
他嘴上有愧,手上却无愧,已经捧着这株血乌跑向里间,未几时,就端着三套酒壶杯盏走了出来。
恰有闲暇,李长安耳入耳到鸦云观三人扳谈中模糊提到了“争龙”二字,便走了畴昔,想听听他们详细在说些甚么。
司马云却端起酒碗大灌一口,王冲方知他是描述酒烈。
王冲那里听得懂他说的甚么,不耐地摆了摆手,已回身清算柜台去了,又想到老板的叮嘱,便随便说道:“雕虫小技罢了。”
灵药品类不一,不异的是成熟都极其迟缓,动辄以百十年计,但如有春秋壤,说的夸大点,收灵药就像收韭菜般,割了一茬另有一茬。
隐士赞道:“道友这酒了不得,赤玉是金石之物也能入酒?最可贵是药材寒热相济,好,好,好!”
相传千年前道门圣地之一的清墟福地具有一亩春秋壤的灵田,还不是怀璧其罪,被各大宗门拼着心魔劫的伤害将全部福地攻破,把灵田朋分了?
看这壶也就能装三两酒,不过七八盅的量,李长放心说:“掌柜的吃过亏后倒是学乖了,没再敢捧着坛子出来。”
“司马云!罢休!”
李长安此时干脆摒挡了王冲钓回的那几条鱼,因而他们又看到那几条被稻杆穿鳃而过还活蹦乱跳的鱼自行朝后厨飞去,过了一会,后厨内传出嚓嚓刮鳞的声音,烧柴的噼啪声,油入热锅的滋滋声,水烧开的咕噜声。
“好酒!”司马云放下酒碗,“之前听人说喝酒乱心,不过戋戋几碗酒就能摆荡道心,还修个劳什子道,不如回家种田罢!”
楼内,众修行人便再见了一次“驱物”之术。
他的反应,更让其他几人云里雾里。
李长安悄悄称奇,人间竟有如此痴于酒道之人,他会如何喝这杯酒?
这掌柜的看着三十多岁,却比五六十的老头子还倔,李长安点头发笑,走到门边,往外看去,只要红叶各处,并无行人路过。
“王掌柜?”李长安走到他身后,问了一声。
“还敢顶撞!”呼延博一瞪眼,又偷偷使了招束音成线,低低道:“酒之一物最能乱心,他们横山宗可不管这些。”
隐士笑而不语,手一晃,不知从哪取出一件巴掌大的白玉锄,另一手往背后藤箧一摸,捏出一团拳头大小的新奇湿土,只见那黑土顶端长着一株嫩绿的草叶,还挂着颗颤颤巍巍的露水。
司马承舟又添一把火,“司马云!我炼心宗的事不消你指手画脚!”
他急冲冲来到门口。
孺子挣扎大喊:“司马云!你敢骂我娘!”
“说错了,九十年的。”隐士笑了笑,把血乌放到王冲身前,“店家,这能不能换几杯酒喝?”
“真的?”呼延老道猜疑不止。
外丹内丹都是丹,修行离不开丹药,东荒传闻中的无上仙品悟冥丹乃至能让人凭添一甲子修为,丹药对修行人的首要性可想而知,而炼丹最首要的便是灵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