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目不语,很久才长长出了口气,却并未斟第四杯,只叹道:“好酒,这三杯酒让我斯须间历得寒暑之变,再饮一杯就是过犹不及。”
“云贤侄,承舟儿不懂事,还是先把他放下来吧。”
司马云虽是横山宗之人,他的道侣慕冰兰倒是炼心宗的,但在司马承舟两岁时,这对道侣不知闹了甚么别扭,慕冰兰闭门十年都没见司马云一面,这才形成了现在的局面。
大汉的胳膊又勒紧了三分,“兔崽子,你娘还不就是我婆娘!”
连司马云也怔住了,千万没想到这笑呵呵的店家竟是个高人,因而王冲伸手去抱司马承舟便没遭到涓滴禁止,顺顺利方便让玉冠鹤氅的小童重新回归大地。
李长安算了算,这群修行人共六个,三两成团,那横山宗司马云是独占一桌,炼心宗司马承舟和呼延老道坐到了一桌,余下三人没像司马父子那么闹腾。
隐士赞道:“道友这酒了不得,赤玉是金石之物也能入酒?最可贵是药材寒热相济,好,好,好!”
“诸位打住,打住。”王冲终究回过神来,伸手去抱司马云怀里的司马承舟,“给店家我一个面子,诸位快欢愉活喝酒便是,那谁,快给客人们倒酒!”
“好酒!”司马云放下酒碗,“之前听人说喝酒乱心,不过戋戋几碗酒就能摆荡道心,还修个劳什子道,不如回家种田罢!”
相传千年前道门圣地之一的清墟福地具有一亩春秋壤的灵田,还不是怀璧其罪,被各大宗门拼着心魔劫的伤害将全部福地攻破,把灵田朋分了?
隐士问:“道友的酒有没驰名字?”
“好说,好说……”王冲随口拥戴,直到老农说出“告别”二字,声音竟倏然远去,一转头,却没见了人影,望向门外,就看到两道青衣身影正向远处追去。
面上,王冲倒是笑了笑,点头不答。
孺子挣扎大喊:“司马云!你敢骂我娘!”
王冲不知隐士看不见李长安,心中悄悄腹诽,这老农提及酒来头头是道,如何三杯就醉了?
云端数人,三三两两,负手而立。
司马承舟满脸委曲,抬头看着老道,“师祖!您如何也不讲理!”
楼中诸人神采奇特,唯李长安轻声笑了出来,无人闻声。
“回锅蒸着吧,客人说不准还返来呢。”王冲摆了摆手,但五脏庙却收回一阵咕隆声抗议。
“这酒味好杀人!”
他嘴上有愧,手上却无愧,已经捧着这株血乌跑向里间,未几时,就端着三套酒壶杯盏走了出来。
“碗与酒坛各行其是,却浑然一体,清楚是一心二用又达天然化境。”
“有本事本身出来。”
最后,却都放了归去,还是用桌上瓷盅斟了杯酒,“还是这瓷盅浅显无奇,能得真味。”
说着,却听到身后传来啪的瓷器碎裂声,转头一看,只见王冲木木地看向窗外,对脚边的酒壶碎片不管不顾。
司马云道:“不过是因为此地龙气压抑之下,呼延前辈未用全功罢了。”
“是隐士眼拙了。”隐士定定看了他一会,叹了一声,忽的又对着李长安面前的酒坛子嗅了嗅,“咦,有酒?还是好酒。”
倏然之间,白云落于断龙湖畔,云中来人傲视谈笑,绝尘信步。
王冲瞪圆了眼,内心大喊一声,好宝贝!
“这不是废……”王冲干咳一声,“废客长这么大心机,实在受之有愧。”
他喊了一句:“王掌柜,只怕这会儿不太会有客人来了。”
“走了。”王冲一边收起药材,一边念叨:“你说来就来嘛,留甚么东西呢?”
李长安悄悄称奇,人间竟有如此痴于酒道之人,他会如何喝这杯酒?
叶澜听出他要分开,忙道:“前辈,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