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翠将气势稍稍按了按,笑着走上去号召:“竟是以冬姐姐,奴婢奉侧王妃之命到扶苏院一趟,不知沈家家主在不在里头?”
“沈蜜斯不管样貌还是身形,都比平常女子更……更媚一些。”小婢女想不出更妥当的词描述,实在化名为沈雀欢的江浅,只是比深闺女子更萧洒豪气了一些,且她少时便封了将军,又遗传了母亲的聪明多谋,与人打仗时不自发便带着核阅的目光,这实在让人很不舒畅,落鄙大家眼里便成了“媚态”。
以冬神采顷刻就变了,“那是个客居,二进的小院子,如何住人?”
以冬睨了她一眼:“那她醒了我再去,你先回吧。”
以翠被噎得似要变脸,却还是忍了忍道:“王爷叮咛商号的镖队护送侧王妃回京,这不到邯州来歇几日,邯州陆家的亲戚怕是明日便要过来,王妃让把扶苏院清算出来待客用,另给沈家家主备了别的的院子。”
以翠喝她:“这是甚么话……”
陆兮若听到这儿仿佛明白了大抵,她挥手遣走婢女,待房中只剩了以翠和她主仆二人,才挂起一抹淡笑在嘴边上。
以翠没想到这事儿办起来如此痛快,轻松的去处侧王妃回禀了。
开初以翠也感觉不当,想寻求家属的帮忙,可陆兮若比她看得明白,若被家属晓得她并不受宠,乃至从未获得过靖安王的垂爱,势需求再送一名陆氏宗女过来,她本就是旁支庶系,届时在王府里更没有翻身的机遇。
以冬惊道:“先生,容以冬去回禀了侧王妃,万没有让先生挪动的事理。”她诚惶诚恐的模样令以翠心生不安,侯在一旁沉默下来。
以冬忙恭敬道:“惊扰了先生,望先生宽恕。”
陆兮若却在以翠的话里听出了疑虑,她让以翠叫来后院里熟悉的婢女,细心的问了问沈家妇女的事情。
以翠心中突突的直跳,“主子,王爷对这个狐媚子如此用心,奴婢听了总感觉不当。”
长儒在台阶下松了松腰骨,笑意不减:“这院子也住了多月,蜜斯已经住的厌了,换一换也好。”
她是跟着陆兮若在巾州陆家过来的,巾州陆家算是陆系氏族的一个分支,陆兮若能嫁给靖安王全凭她“巾州第一美”的名声,可靖安王倒是个冷酷的男人,不知对她家王妃那里不对劲,过门以后竟从未过夜过陆兮若房中。
长儒眉眼里含着淡淡的温润,“听闻要挪屋,我出来走一走,趁便去寻一寻那丫头。”
以翠回过神来,顿了一下:“梅安居。”
陆兮若与以翠互望了一眼,目中都有惊奇,以翠忙又诘问:“阿谁沈蜜斯长的如何?”
以翠不解,其实在她家王爷的事情上,她向来都是胡涂的,陆兮若很好表情的由着她换上睡服,才悠悠的说道:“这个沈蜜斯定是要派到某位皇子府里行勾引之事的,现在都城里流行送妾,王爷却也没躲掉这等俗套,这类女子家世必不会太济,那以冬或许也是要一并送出去的。”她自嘲的笑了一声,朝以翠挥手说:“罢了,叮咛下去,厨房那边就不要慢怠沈蜜斯了,这类小家子出来的女人宁肯委曲姑息着,也不成埋下祸端,若她有一日成了皇城里头的女人,保不齐我们还要三跪九拜呢。”
以冬搅茶的手俄然顿住,眼皮子朝以翠挑了挑:“宅子里这么多处院子,还是另找一间吧,里头是少王爷的高朋,没得怠慢了先生。”
以翠犹疑了一下,还是说:“这是我们侧王妃的意义,姐姐若感觉不当,不如亲身同侧王妃解释?”
以冬见沈宏儒神情上并没有不悦,内心的忐忑略略平复,寒起脸问以翠:“换往那边?”
小婢女照实说:“沈家父女搬来已有小半年了,期间京都里的满粟姑姑多次前来照顾,最后带了很多礼节教管嬷嬷过来,住不久又都被送归去了,厥后又请了一些教习嬷嬷,教女红教器乐的都有,只是待的时候都不长,署伏以厥后了个教歌舞的女徒弟,倒是前些日子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