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时雨何许人也?正道魁首三清上玄院七大尊首之一。风华绝代,道行通神,威名歌颂于上代修道前辈当中,只是传闻已经销声匿迹百余年之久,平凡人如何得知?就连南宫明灭本身也仅仅从徒弟慕容归一口入耳过只言片语。他又想起面前少年之前一举一动,实在称得上“朴重天然,光亮磊落”八个字,当下不再存疑,抱拳回敬道:“鄙人南宫明灭,先师慕容氏归一,见过云师弟。”
云菓听他一席话,心中震颤,暗自忖道:“云菓啊云菓,你真是天上地下少有的笨伯,话说一半竟然跟孩子普通嚎啕大哭,端的是没出息。究竟是你安抚师兄,还是师兄安抚你了?”他顶着哭花的脸看向南宫明灭,见他精力饱满,英姿飒爽,不见半点之前的颓废,心中大安。又细细揣摩刚才一番话,体味此中深意,只感觉颇具禅机,直教周身也暖洋洋起来,一时表情大振。转念想到顿时能够与听风院世人相见,当下破涕为笑,欢乐之情弥漫于行,反手也是拍了拍南宫明灭的肩膀。月光下一高一低两个矗立身影相互扶肩,相视大笑,仰天喝彩,投出一对剪影,在茫茫林海里拉了老长。
他说归说,玄色光芒却不消逝,连带着冒出一丝阴寒黑气,一时候沉寂山林阴风怒号、鬼气森森。紧接着一只惨白骨手从雪狼背后伸出来,咯咯咯咯收回桀桀笑声,直叫听到这诡异声音的少年面色如菜。那惨白骨手缓缓探出,撑在狼背上,又伸出另一只,双臂一齐用力,撑起一颗青玄色的头颅。那头颅并非骷髅,乃是青玄色气体缠绕纠结变幻而成。又过了半晌,鬼物全部透露在视野里,幽幽鬼气构成的身躯在风中飘飞,两侧八只骨手伸开,月光下仿佛炼狱而来的蜘蛛鬼差,收回厉厉嚎叫,直教闻者心惊、听者丧胆。
云菓“啊”了一声,心中难过欢乐遗憾窘愧交叉一起,五味杂陈,不知如何表达,半天赋低头憋出一句:“师兄对不住…”
夜色里雪不知甚么时候小了,漫天繁星从层层云朵里眨眼玩起捉迷藏,一阵清冷怡人略带暖暖春季湿气的晚风袭来,撩起他鬓边发丝和腿边衣摆。
“扶摇山第四十六代掌门慕容归一,恰是先师。”
望着半晌前还恶气森森,一刹时又被斩杀的鬼物,云菓心中升起一丝不实际的感受,“这般鬼物,凭我确切力不能逮。以是六合间才有了诸般寻求长生的修道之人啊。”贰心中忧喜参半,“在徒弟他们手中算不得毒手的鬼物,在我看来却遥不成及。”贰心房中腾起阵阵悱恻哀痛,直将半边身子也麻了去,愣了半晌,才想起不知是哪位高人路过相救,当下抱拳往夜空中作了个揖道:“不知是哪位修仙高人脱手相救,云菓逃得一死,感激不尽。”他语气冲动,朴拙中带了几分少年执傲,“如有调派,只不违道义,必蹈火而就!”
云菓没想到面前年纪悄悄姣美有为的青年男人如此夷易、气度不凡,先前酒坊当中亦出言提示,实为脾气中人,当下心生亲热,有了交友之意,又抱拳道:“小子云菓,万谢拯救之恩。”
南宫明灭莞尔一笑,:“云师弟不是回上玄院么?我此次便是特地来到昆仑,拜见贵派的。”
“徒弟他平生斩妖无数,除魔卫道,浩然长存,成仙二字,想必他是涓滴不会放在心上的!”
“咔嚓——”,夜色里一道炸雷响起,五柄紫色电剑吼怒围成一个铺天电圈,其间咒光闪动,古篆翻飞,雷鸣电闪不断于耳。那森森鬼物凄厉一吼,眼中暴露惊骇万分的神采,作势便要脱身而去。但是五柄电剑却不给它这个机遇,剑身震颤,吼怒刺去,速率之快,稍纵即逝。每有一柄刺在背后,那鬼物身材便是一顿,口中喷出大团黑气,仰天狂嚎,明显毫无抵当之力。当第五把电剑也插在它身上,那鬼物八只骨臂齐齐坠落,眼中青玄色光芒挣扎半晌毕竟还是燃烧,全部身躯顿时随风飘散,放佛向来都没有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