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使者在前,石矶跟从在后,两人踏上了一条蜿蜒如龙盘山入云的石阶途径,石阶很浅显,青灰色石头砌成,凹凸盘曲不平,这是一条长的古怪的石径,石矶不知这条石径到底有多长,又有多少石阶,归正她走了大半夜仍然在石阶上,转头只见云雾,已无回路,前程迷茫无穷无尽。
石矶这一次没有急着答复,她在想逝去的她,这个题目应当她来答复,一万五千年的对峙终究倒是烟消云散,她悔不悔?石矶想了好一阵子方想清楚,她昂首代她答复:“不悔,即便万劫不复,魂飞魄散,亦不悔。”
……
仙女合上手中金册对着石矶顿首道贺道:“石矶道友道业有成,可喜可贺,道友须知,凡女仙修整天阶,皆需上西昆仑拜王母,请道友随我来。”
二百五十余年她没有修炼过一天,一是道体有损没法修行,二是不通修行事,二百五十年她除了诵咒便是操琴,不知不觉道行渐深已入太乙,修为却不进反退。
她的声音东风般暖人内心好似长辈在扣问长辈,石矶先摇了点头,又点了点头,她没修过道,并不知此中甘苦,她又游移了半晌,才答复道:“我也不晓得。”
那一夜白骨洞的风很大,真的很大,那风不是东南西北风,也不是熏金朔风,更不是天外罡风,而是虚无之风,此风自囟门吹入六腑,过丹田,穿九窍,直入司命地点,神魂所属,毁人体格,催人道命。
统统都如梦普通,除了一篇王母咒,就是这二百五十年来从不离身的手帕,梦醒后前十年她身材生硬没法挪动,她便一日十二个时候不分日夜的诵咒……
石矶闻言一阵呆愣,这个设法太玄奇,太有派头,西王母竟然有开天辟地大志,逆转乾坤之意。
青衣仙女翻开金册,寂然念叨:“骷髅山白骨洞石矶女仙,一万三千六百岁脱去石胎化形为人,八百年苦修渡雷劫上天阶,五百载修持渡虚无风灾成绩天阶,本日名录王母金册。”
不悔,也不能悔,如果悔了,她一万五千年从一颗无知无觉的石头化形为人的对峙和尽力岂不全数否定,她不悔,毫不悔。
虚无之风是修行路上三灾之一,度畴昔,海阔天空,道行大进,渡不过,骨肉消疏,魂飞魄散。
石矶的答复仿佛有些出于妇人的料想,她停顿了一下又问道:“刚才那段路你走的累不累?”
石矶迷含混糊跟着青衣仙女上了云霄,此时恰是星斗满天,石矶昂首旁观周天星斗,只觉星斗极速流逝,她仿佛在飞,石玑低头,才发明不是她在飞,而是大鸟在飞,一只青色大鸟载着她飞的极快。
妇人感喟一声,缓缓说道:“修行总有百般难万般苦,道心磨着磨着就不苦了,贫道执掌金册已经三万年了,访问的女仙不知凡几,哪个女仙不是一肚子苦水。”
妇人没有转头,她看着一池弓足问道:“石矶小友,修道苦不苦?”
石矶的眼睛俄然恍惚了,她仿佛看到了本身的母亲,母亲总会如许笑着跟她说话,她的眼泪滴滴答答,越流越多。
她醒来之时,石矶已经魂飞魄散,她孤零零的坐在白骨洞万千白骨之间,她不知本身是如何来的,也不知本身在甚么处所,她早已被无尽白骨吓得神不附体,魂不守舍,她那本就衰弱的不幸的神魂经此一吓,更不成了,飘忽如烟。
“贫道经常想,之以是这个天下对我们女修更加艰巨,大抵是因为这洪荒是盘古开的,以是薄情寡义的男人才得六合眷顾修道顺畅,而多愁善感的痴情女子却魔障重重,如果这洪荒是贫道开的,那成果必然会分歧,我等女人定可少灾少难,超出男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