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而后,一番风雨路三千,唯有舟车劳累四个字可说。
“原是……”见她这么说,宝玉面上含笑,正待说话,外头又有丫环回报,说是宝钗来了。
那小丫环一番说道,她们这才明白,本来五日前,老圣上想着本身大哥,竟生了恩养之心,退位与皇宗子,做了太上皇。夙来国不成一日无君,新帝即位,且不说气象一新等话,倒是先恩赏了一番,不晓得如何的,竟惠及黛玉等处。
黛玉瞧了镜中的自个儿两眼,见着虽也是装束平淡,并无纹饰,却另有一点子色彩,并非重孝在身那般描述,也算过得去,便点了点头,道:“这般便罢了。”紫鹃与春纤四目一对,春纤便扶着黛玉出了屋子,一起冷静,独自行至大堂,那边早设了香案等物,当即一番礼数临时不提。
待得回到本身屋子内,黛玉越加沉默,因又暗想:于上面的仆人等,父亲先前清楚早有叮咛,管家亦是晓得,必然会回。二表兄清楚晓得如此,倒是生生斥逐了去,这内里意义,竟是、竟是不能往深处考虑的!可见父亲先前所思所想,并非多虑,竟是真情了。
“女人不晓得,圣上倒是极故意的,特特令娘娘与女人加厚三分,说着是念及老爷对太上皇的一片忠心,他也要格外恩赐。”那小丫环虽知因着府中高低人等不日便得散了,可到底这会儿尚是林家的仆人,想着可贵这般的恩情,不免生出几分欢乐。
黛玉闻说这话,倒是一怔,口中略略应了两句话,一双眼睛倒是往那匣子看去。宝玉早便开了匣子,内里倒是一串十八子的念珠,色彩极好,只泛着一层淡淡的圆润的光彩,内敛而又不俗。
黛玉且起家送了两步,瞧着他们俱是出了门,便重头坐下来,不想这会儿竟是面前一黑,忽而有些晕眩起来,身子也不免有些扭捏。
见着这东西,黛玉的目光由不得温和了几分,又转头看向宝玉,轻声道:“好好儿的,怎想着送这个过来?”
听着这话,黛玉想着她原在金陵,也是阔别故乡,且金陵与扬州甚近,神采也温和了几分,因道:“如此方有故乡难离这四个字,虽有千里之遥,到底根在那边,总不免考虑到了那边,却不比旁个地点的。”
宝玉原便感觉黛玉今番返来,越加飘逸了些,此时又见着她着了秋香袄儿,玉色锦棉裙,别无装潢,素净当中衬出眉眼如画,肌肤如雪,别有一番风骚,心内重生靠近之意,忙笑着取出一个匣子,推到黛玉面前,道:“你送的东西,自是一等的,我瞧着也极好,倒是是以想起先前得的一样物件,特特与你送来。”
只叩拜谢了皇恩,黛玉返来后瞧了瞧犒赏下来的东西,不过是云锦妆花缎等物,俱是上上等的贡品。不过,这般脸面倒是可贵罢了。不说旁个,就是贾琏在此以后,竟特特送了票据过来,且与黛玉过目,口中道:“到底是林家之物,总要过mm的眼,才是端庄。”
许莹等闻说如此,想着都城离扬州千里之遥,今后相互一定有再见的时候,不免也是伤感,且特特上门来与黛玉践行一回,又是说了很多衷肠话儿,足足两三个时候,方才告别。黛玉心内也是闷闷的,却也晓得这般原是常理,竟不能如何,五今后便随贾琏登舟而去。
便是先前,黛玉平日里也有几分远着宝玉的,何况当今。她心内考虑,面上却越加礼数全面,先问了好,次又道了几句别后气象,又令倒了茶来,方才说及随常事儿:“但是见了我送的那几样土仪?虽是粗陋了些,倒是乡土之物,却有几分野趣。”
闻说这这么一个原因,黛玉手指微微一颤,渐渐垂下头去,半日未曾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