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太太真真是故意,另有你们三女人呢,偏她总想着宝丫头。”薛阿姨听得这话,不免含笑说了两句,才是令宝钗接过来,因又道:“原是你阿姨的美意,却得细心些。”
紫鹃正笑着去了黛玉的钗环,听得这两句话,心下一想,就道:“想来背面色色完整,老太太总要去瞧一瞧的,当时候女人也跟着一道去,也就是了。”这话原也不差,黛玉点头道是,却不想翌日就听得宝玉将内里景色细细描述了一回,又是题了些匾额春联。
薛阿姨方未几留,只令香菱送一程,转头却见着宝钗已是将那匣子开启。匣子内里用锦缎垫着,端庄放着一套金镶玉的头面,华彩烁烁,繁华非常。只那正中的一支鎏金嵌玉的大凤钗之下,似是压着一张笺纸,她瞧着纳罕,正要开口,那边儿宝钗已是将那笺纸抽出,细细看了一眼,面上便有几分羞惭之色。
这么想了一回,贾母到底瞧着宝钗比昔日和顺了很多,虽还不及宝玉、黛玉,比之探春,却也不差了。这些许窜改,自是入了小我眼中,旁人且不说,黛玉心内便有些纳罕,一日与春纤、紫鹃说随口说道起来:“这些光阴,老太太待薛姐姐越加靠近,我瞧着,便是二姐姐并四mm也有些不敷呢。”
却说这日黛玉才自起家,又用了一点粥米,自发比先前好些,便特特往贾母之处而去――原是这两日未曾问省,得意走一趟。不想,才是到了门口,就有丫环上前来与黛玉道:“倒是有个姑子正在内里拜见老太太。”
春纤见着黛玉也就随口道来,并无旁的意义,便一面与她倒茶,一面笑着道:“约莫是有些事儿,老太太便有些取中了她,方有些分歧。薛女人常往各处走动,女人不晓得也是有的。反正这与我们也没甚么干系,女人只瞧着罢了。”
此事不提,倒是贾府银钱已足,又各式繁忙,且特特请来了山子野等有才之士,经心极力,忽忽数月畴昔,那一处别墅竟也将将补葺完整,只待将一应的绫罗古玩等物安插安妥罢了。府中人等,少不得提及这一桩丧事,连着那边儿的好景色,也偶有提及。黛玉闻说内里几处院落,很有江南水乡之意,不免心中生出些神驰之意来,只是那边儿尚未完整,她又是女眷,且寄人篱下的,自不好畴昔玩耍,不过白听两回罢了。
倒是玉钏儿捧着个匣子走了出去,抬目睹着薛阿姨母女正看过来,她忙小步上前,面上笑吟吟着,眉眼弯弯,自是一片喜气,先是一礼,次又道出来意来。本来王夫人归去后,只吃了一盏茶,就亲身到了内里寻出一套金饰来,说是与宝钗戴极好,便令送过来。
宝钗听得前头这话,才是抿嘴一笑,听得背面,便是低头私心计算一回,因道:“这却也不难。先前我们家早有筹划,却正有一笔金子存在几产业铺的库房里头,统共取了来,再从哪一处取一些子过来,也就尽够了的。”
春纤与紫鹃见着,也不过常常相陪谈笑罢了,并无别法。
“这倒是她高义,也还罢了。”贾母沉吟半晌,才是点了点头,心内已是算了一回,因道:“虽说当今也是尽够的,只怕甚么处所须得支应一回。你且收下,如果甚么处所不敷,先补上,背面再还与她,也就是了。”
“薛女人夙来是个好的,脾气慎重,为人全面,天然得人喜好。”紫鹃手中做着活计,口中漫应了两句话:“只是老太承平日里却爱聪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