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道一回,春纤本自故意的,便讨了这个差事,且将东西送了畴昔。
顾茂且自静坐半晌,才起家将此事告与母亲蒋氏。
顾茂立时应下,因道:“我禀与阿娘便是。只是这等事,不比旁个,一定能成的。世兄还须别的设法。”
郑煦父子自入了家门,便听得三言两语,又见唐氏面庞之上犹有些气恼不平,心内越加明白。也是是以,他们听得唐氏之言,倒是有些吃惊:竟无甚贬低,反倒夸奖了一二句。文成便看向mm嘉成。嘉成原听得唐氏之言不差,心下迷惑,见长兄目光灼灼,便也点头应了一声,道:“真真是一等神仙似的人物呢。模样儿好,才学也好,言谈行动也是和蔼,却无甚不当之处。”
文成亦是沉默,半晌才道:“我亦是如此想。只是无从动手。今番过来,倒是想着平日叔母与母亲非常靠近,设若能劝说一二……”顾茂之母蒋氏,亦是大族,且与唐氏有表亲,虽也是远亲,到底可贵俱在京中的,便脾气稍有分歧,到底看着比旁个靠近些。
原为着宗子生辰,蒋氏面上且有几分忧色,听了一回事,立时敛容蹙眉道:“果然如此?阿唐实在过了!此番非为爱子,实则害子。忘恩负义,毁诺弃约,谁敢与之交友?世人重姻亲不假,但是若女孩儿好,又有那等原因在,攀亲又有何不成?如此行事,断乎不能!再者,前番江家宴请,我亦见着那林家女郎,才貌双全,去处有度,却未曾孤负林家世代列爵,书香家世的好家世。如此好女,如果没个好姻缘,也是可惜了。”
听得母亲这般道来,顾茂也是点头,又轻声道:“文成亦然,却央阿娘代为缓颊一二。我虽应下,却也是道此为家事,恐难见效。”蒋氏微一点头,道:“我晓得了。”
唐氏听得这话,很久方道:“也罢。”心内却忽而有些波澜。
大姐儿小小女孩儿,见着这些,自是喜好。便是凤姐瞧着也是一笑,且令平儿取来那布偶瞧了一回,又摸了摸,道:“都说你们女民气机巧,你们手也巧,今番瞧着,果然不假。倒是可贵故意了。”春纤含笑道:“不过一个意义罢了,奶奶如果喜好,我们那边另有呢。只不晓得您喜好甚么样儿的。”
因原与林家有亲,又思及旧年自家惨事,顾茂心下不免恻然,面上也是一叹,道:“父母之命俱不成违,若此事不协,只怕今后又成艰巨之局。世兄如果能听我一言,倒是早早去了伯母心中块垒为上。”
虽只寥寥数言,顾茂倒是明白过来,因想:此番虽言慈母爱子之心,实则害子。若此心不休,今后必定成隙,家宅不宁便在面前。便郑大人并文成俱是慎严峻白,但是内宅当中,又是婆媳之间,也须不能如何。可叹那林家世代清朱紫家,独独留下一个女公子,今后也一定能得善终。
而别的一面,黛玉对着这些暗中的波澜涓滴不知,只还是度日。倒是春纤心中悄悄度量,想着迩来便是那马道婆魇五鬼的时候,便有些筹算。说来宝玉也好,凤姐也罢,虽有各种不敷,但是对黛玉倒是不差的,且如果从中谋齐截二,也是一个机会。旁个不说,凤姐平日机灵又有才调,若能交好,有些事情上头便能便宜很多。
凤姐听得这话,便叫平儿拿出《玉匣记》,又着彩明来念。春纤在旁看着如此,心下一想,又含笑道:“女人并奶奶这般晓得的,方晓得这些。我小时候原在村庄里,却听得有些话,这人间倒是有阴司天国报应,旁个不说,那等魇魔之类的神通,常听得一耳朵。我心下度量,既是有这个,想来果报也必是有的,奶奶不如与姐儿在佛前点一盏长明灯,却也不费甚么。只要大姐儿好,甚么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