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洁身自好,放心为妇,皇阿玛又何至于会杀她。”胤禛忍不住幽幽一声轻叹说道。
“公然是个极灵气的女人。”四福晋一出来,便扬了笑,上前一步拉住黛玉,看得啧啧奖饰道:“看着可比妗琰丫头灵巧多了。”
黛玉沉默无语,她只是一个旁观者,远远地看着这个皇权当中,肮脏的手腕,血腥的战略,却又何如?她若不能置身事外,待来日,又如何抽身呢,以是她只能看着,听着,回身,便把这些都忘了。
“快进内屋坐坐,内里和缓些。”四福晋话一落,便有丫头打起了帘子,将几人迎进里屋。
“快替林女人解了披风吧……”四福晋见黛玉外间衣裳微湿,忙地唤人。
黛玉沉默,只是在接到十三格格的视野时,微微点了点头。
紫鹃手脚敏捷地上前替黛玉解了披风,交给上来的丫头。
“十三格格如此有雅兴。”黛玉转过廊桥,一眼便见假山亭中,一身鹅黄衣衫的女子,素手操琴,身后丫环远远地站在亭外,仿佛怕打搅了十三格格的兴趣。
“等我?”黛玉进了亭子,指尖抚上琴弦微道:“想晓得皇上何意?”
“杀……”沉沉的冷风,从亭台以外,飘摇而进,吹起两人的衣衫,皆在风里回旋着,黛玉冷冷的一个‘杀’字,此时如一柄利剑,直直地落进十三格格的心底。
“她?”十三格格仿佛俄然明白胤禛言下之意,清丽的双眸倏然瞪大,心中震惊的无以复加。
“哎哟,还妒忌了?”四福晋嬉笑着上前拧了拧十三的嘴角,打趣道:“我成日地夸你,如何没见你记内心。”
“雅兴倒不算,不过等林女人打发时候罢了。”琴音骤但是停,只在空中留下一尾余音。
屋外的草木皆已经染上一片霜白,亭台当中,薄纱超脱,昏黄如仙。
“这位便是林女人?”十三格格说话间,从里间掀帘走出一个女子来,被几个丫环围拥着,黛玉昂首只见出来的女子戴着双彩旗手,绾着朝阳凤凰珠钗,身上穿戴缕金百蝶穿花缎袄,一双丹凤眼,两弯柳叶眉,身量苗条而苗条,眉眼间驯良可亲,容色极是妍丽。
十三格格沉默不语,黛玉却知她说对了。
黛玉沉默,倒是缓缓地坐在了亭子的长廊之上。
“杀?好无情的一个字……”惨白的神采,如同亭外的白雪!
前院间隔黛玉与十三格格住的梨香园并不远,穿过扶手回廊,并过一个小花圃,便到了前院,黛玉一眼便瞧见了树枝上淅淅沥沥地挂着雪条,甚是晶莹剔透。
“有没有兴趣听一段故事?”十三格格缓缓坐在一边的长椅上,纤细的眉眼之间,满是哀伤:“你能够回身就忘,也能够藏进心底,若要说给人听,也是一段故事,只是需求改改名字罢了。”
回到四贝勒府的时候,黛玉远远的,便听到一阵幽幽的琴声,微音迅逝,缥缈似幻。
“可卿出嫁的那天,十一在太子府外站了好久,她不说话,也无所求,就只是那样一向站着,手里拿着剑,剑尖滴着血。四哥说她固执,三哥说她痴儿,太子撵她走,厥后八哥去了,问她等谁?她终究抬眼了,却仍然一句话不肯说。可卿是十一心底的一根刺,她们明显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却又必定此生是仇。”十三格格俄然转眼看向黛玉道:“你是不是感觉很荒唐,同母异父的两人,内心一向想的,都是如何撤除另一个,她们是相互的心头刺。”
黛玉第二日一起,便听得前院有丫头来报说四福晋传闻府中有高朋,要邀黛玉前院相聚。
“皇阿玛一向可卿之事当作谎言,当作故意之人要诽谤他和太子的战略,可为甚么?他又俄然要查这件事呢?”十三格格眼中暴露怅惘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