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璇笑道:“这是神武将军的一对令媛,今儿个神武将军夫人没来,我请了她们来,是有一桩要紧的事,要说给你听。”拉着迎春的手,也不见外埠一起走过插着残荷的水塘,听前面热烈沸腾的鼓乐声传来,嘀咕了一句“你家真小”,就跟着迎春走了开满玉盘大小芍药花的亭子外,“我们筹算建立一个姽婳社,你要入社吗?”
湘云公然双眼一亮。
迎春巴不得宝玉不来这边呢,见世人的茶都没了,便叫司棋、绣橘再给世人添茶,眼角瞥见元春打扮得恍若出水芙蓉般领着探春、惜春走来,心想反客为主的来了,她就瞧元春要用甚么体例借了贾赦的势,进了那“见不得人的”的宫廷。
王善保家的内心一镇静,堆笑说:“我们这办丧事,关那边甚么事?”
“那可不。”绣橘跟莲花儿挤了下眼睛,虎着脸恐吓王善保家的。
这一滞,恰被冯慎己钻了空子,砰地一声,就把马金云的手砸在了桌上,震得一桌子精美纤巧的点心从金盘、玉盘里跳出来。
绣橘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走到迎春跟前,笑道:“瞧着有人盯梢,他们还敢不敢大着胆量捞银子。”
“你们都细心一些,二嫂子一进门,就要立威呢,你们可别犯在她手里了。”迎春对着镜子照了一照,略吃了几口饭,就听前院里响起了鼓乐声,待日头高高地升起时,只听着前面笑语阵阵,秋月又来请,便带着司棋、绣橘绕过水塘进了邢夫人那上房,只瞧着上房里热烈得很,贾母、王夫人打扮得喜气洋洋地跟着邢夫人一同欢迎高朋,元春、探春、惜春不知为了甚么原因,并未跟着过来,只要个宝玉被领来了。
“冯慎己。”
这话正合了迎春的情意,握着帕子擦了手上小鹿的口水,抿了一口面前的女儿茶,“我们总不能纸上谈兵,去那里练马术?”
迎春手上揉着梨花膏子,点头后,见王善保家的喜得合不拢嘴,笑道:“您老发了大财了?”
世人中,孟璇身份、辈分最高,瞧她回身就走,世人仓促地一拜后,好似随风飘出的花瓣般,拖着身上的或红或粉的衣裙跟了出来。
“姽婳社?是赛诗,还是赛针线?如果这两样,我入社了,大略只能在一旁端茶递水外加拍巴掌喝采了。”迎春是仆人家,瞧世人喜幸亏这开阔又满目新奇花草的亭子外坐着,便打发人把在亭子里的桌椅茶点拿出来,请孟璇上座后,便又请冯家一对姊妹坐下,余下的威镇将军之女陈枫,威远将军之女马金云,平原侯府的蒋子岑,定城侯府的谢希真,襄阳侯府的戚江月,景田侯府的司蕴之,这些跟迎春见过几次的,不消酬酢,便各自落座了。
迎春怔了一下,瞧贾母穿戴一身赭色团花缎面褙子,这话说得非常安闲,就好似早跟贾赦、邢夫人商讨过了普通。
高大肥壮的马金云身上裹着一件银红的衣裙,她本来跟孟璇最要好不过,现在瞧迎春厥后者居上,倒是把她比下去了,不平气迎春这副社长的话,抓了一枚红彤彤的李子去打那小鹿,待小鹿撒着蹄子从她身边退开了,拿着胳膊肘捅了捅陈枫。
只见前面的芙蓉花篱笆下,快五岁的宝玉,小脸扭曲地望着掰腕子的马金云、冯慎己,不知是被马金云狰狞着的脸吓住了,还是被冯慎己身上的杀气吓住了,扯着湘云就道:“云mm快走!这些姐姐们吓人得很!”
“那是做甚么的?”迎春迷惑了一下,恰庄头送的一只小鹿闻见这边桌上的果子香味,踢着四蹄走了过来,便拿了桌上的海棠果喂给这才断奶没多久的小鹿,瞧世人只笑着不说话,便一一打量畴昔,孟璇自不必说,因是老来子没人束缚得住,骑马射箭没一样她不会的;冯珍己、冯慎己虽是头会子见面,但瞧她们姊妹的名字比“紫英”二字更不带脂粉气,猜想也不是一对循规蹈矩的;再瞧陈枫、马金云、蒋子岑、谢惜真、戚江月、司蕴之,这六个都曾做过孟璇的伴读,猜想也没少陪着孟璇混闹过……如此,考虑着,笑道:“我们这姽婳社,是要比试骑马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