瑧玉闻得此话,便知今上约已将此事作准了的;只是面上却不肯闪现,道:“臣不敢同小皇子相提并论。”今上本待多说几句,却又道他不知其间原因,纵说也无益的,乃转了话头,道:“胤之现在出来的久了,可想家么?”瑧玉闻言,却实是想起了黛玉来,因而便道:“不瞒圣上。臣之mm现在独在京中,虽知有亲戚家长辈照顾,臣却实实有些顾虑的。”
【第八十四回】思旧事君王忧社稷·念今情文起写江山
那厢戴功见今上很久闭目不语,便知是在想甚么事情,乃悄悄走至身后,替他揉按头肩等处。今上虽未曾睁眼看,闻声已知是他,乃放松了倚在靠背上,由着他替本身在各处揉捏。过了一阵子,方出世笑道:“戴功,你在朕身边有几年了?”戴功闻言,手上还是不断,一边低声道:“回皇上话,本年是第五十年了。”今上想了一回,笑道:“可不是五十年了么。当日母后将你放到我身边时才六岁,尚且懵懂;现在身边却只要你一个当日之人,同我也算得是自小的情常了。”
戴功闻得今上未曾自称为朕,先自心下一动;及至闻得前面之语,便忙称不敢。今上见状笑道:“你也太太谨慎了。如此看来,在朕身边之人,只要你是最老的了;这很多年畴昔,朕也深知你为人,再不疑你的。如此自小一道长起来的才为可托;如果半道上再来,毕竟又是放心不下。”说道这里,却又想起三皇子来,乃感喟道:“本身瞧着长起来的,也是这们等人;那不在本身面前的又当如何?”
戴功闻言,便知今上此是属意瑧玉了。只是却也知今上同他说这些话,并不是当真引本身为知己,不过是心下沉闷又无处可说;本身倒是身家性命皆在他手中,纵晓得些甚么,也不敷为虑的,方可说上一回;是以只听着今上自说,并不敢多言。今上倒也不觉得意,说罢这些,便又阖上眼,不知想些甚么。戴功见状,知是乏了,乃悄悄退将出去。
翌日今上便召见瑧玉薛蜨二人,命他两个往此地河工之处巡查。见二人领命而去,乃想道:“这薛文起虽是商贾出身,眼界却胜似多少官家后辈;怪道胤之同他这们好,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若他日将胤之认回,得登大位,此人便是其一条臂膀;只可惜其家室弱些,不敷为别人所惧。却怎生设一计,教他有个爵位才好。”因又想起冯岩来,暗笑道:“冯朝宗那长季子,只恐招人耳目,把个孩儿养得就同废了普通;只是他本身那边甘心得?前日观他练习侍卫,显是深谙兵法之道。如果他日同别国交战,或可教他了局一试的。”
本来此朝之常例,自皇子幼时便选出很多人来,有贴身寺人,有伴读,有丫环嬷嬷,不一而足。这些人自小伴在身畔,又有皇上皇后等教人查考这一起人之本性,多方遴选之下,方得了这们几个亲信,其身家性命皆在皇子本技艺中。有这们一起人在身边奉侍,便可放心很多的;这朝后之事既为妥当,便可将心机一意用于前朝之事上,是以不失为一桩奇策。只是本朝自建国天子以来,业经三世,太祖之子嗣原艰巨,竟是一脉单传的,故而亦未曾有甚么皇子太子之分,唯独先皇一人耳。先皇亦只得一子,便是当今圣上;及至这一朝,倒得了五个皇子,却又手足相残,现在也残落不堪了。
本来薛蜨宿世为胤祥之时,便曾多方检察这治水之策,很故意得;这一世却见其间并无一部体系之册本,乃起意要将宿世所总结之事录将下来,以利百姓百姓;是以日日在房顶勤奋,已稀有日。今上闻言倒喜好,乃奇道:“你二人怎生都未曾有少年人模样的?每日虽也爱顽,却并不贪着去顽的,竟比多少一把年纪的人犹自强上几分;只是太苛待了本身。现在十三四岁的年纪,如何这们少大哥成,瞧着教人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