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贾政晓得这事,气得衙门也不能上了,独坐在内书房感喟。贾琏也不敢走开。忽见门上的出去禀道:“衙门里彻夜该班是张老爷,因张老爷病了,有知会来请老爷补一班。”贾政正等赖大返来要办贾芹,此时又要该班,内心迷惑,也不言语。贾琏走上去说道:“赖大是饭后出去的,水月庵离城二十来里,就赶进城也得二更天。本日又是老爷的帮班,请老爷尽管去。赖大来了,叫他押着,也别张扬,等明儿老爷返来再发落。倘或芹儿来了,也不消申明,看他明儿见了老爷如何样说。”贾政听来有理,只得上班去了。
一日贾政夙起刚要上衙门,瞥见门上那些人在那边交头接耳,好象要使贾政晓得的似的,又不好明回,尽管咕咕唧唧的说话。贾政叫上来问道:“你们有甚么事,这么鬼鬼祟祟的?”门上的人回道:“主子们不敢说。”贾政道:“有甚么事不敢说的?”门上的人道:“主子今儿起来开门出去,见门上贴着一张白纸,上写着很多不成事体的字。”贾政道:“那边有如许的事,写的是甚么?”门上的人道:“是水月庵里的腌脏话。”贾政道:“拿给我瞧。”门上的人道:“主子本要揭下来,谁知他贴得健壮,揭不下来,只得一面抄一面洗。刚才李德揭了一张给主子瞧,就是那门上贴的话。主子们不敢坦白。”说着呈上那帖儿。贾政接来看时,上面写着:
贾琏道:“芹儿你听,赖大还赖你不成。”贾芹此时红涨了脸,一句也不敢言语。还是贾琏拉着赖大,央他:“护庇护庇罢,只说是芹哥儿在家里找来的。你带了他去,只说没有见我。明日你求老爷也不消问那些女孩子了,竟是叫了媒人来,领了去一卖完事。公然娘娘再要的时候儿我们再买。”赖大想来,闹也无益,且名声不好,就应了。贾琏叫贾芹:“跟了赖大爷去罢,听着他教你。你就跟着他。”说罢,贾芹又磕了一个头,跟着赖大出去。到了没人的处所儿,又给赖大叩首。赖大说:“我的小爷,你太闹的不象了。不知获咎了谁,闹出这个乱儿。你想想谁和你不对罢。”贾芹想了一想,俄然想起一小我来。未知是谁,下回分化。
过了晌午,便摆开桌子吃酒。又看了一回,贾赦便欲起家。临安伯过来留道:“天气尚早,闻声说蒋玉菡另有一出lt;lt;占花魁gt;gt;,他们顶好的首戏。”宝玉听了,巴不得贾赦不走。因而贾赦又坐了一会。公然蒋玉菡扮着秦小官伏侍花魁醉后神情,把这一种怜香惜玉的意义,做得极情尽致。今后对饮对唱,缠绵缠绵。宝玉这时不看花魁,只把两只眼睛独射在秦小官身上。更加蒋玉菡声音清脆,口齿清楚,按腔落板,宝玉的神魂都唱了出来了。直等这出戏出场后,更知蒋玉菡极是情种,非平常伶人可比。因想着lt;lt;乐记gt;gt;上说的是“情动于中,故形于声。声成文谓之音。”以是知声,知音,知乐,有很多讲究。声音之原,不成不察。诗词一道,但能传情,不能入骨,自后想要讲究讲究乐律。宝玉想出了神,忽见贾赦起家,仆人不及相留。宝玉没法,只得跟了返来。到了家中,贾赦自回那边去了,宝玉来见贾政。
过不几时,忽见有一小我头上载着毡帽,身上穿戴一身青布衣裳,脚下穿戴一双撒鞋,走到门上向世人作了个揖。世人拿眼上高低下打谅了他一番,便问他是那边来的。那人道:“我自南边甄府中来的。并有家老爷手书一封,求这里的爷们呈上尊老爷。”世人闻声他是甄府来的,才站起来让他坐下道:“你乏了,且坐坐,我们给你回就是了。”门上一面出去回明贾政,呈上来书。贾政拆书看时,上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