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不见袭人,又问道:“你袭人姐姐呢?”晴雯道“袭人么。更加道学了,单独个在屋内里壁呢。这好一会我没出来,不知他何为么呢,一些声气也听不见。你快瞧瞧去罢,或者此时参悟了,也未可定。”宝玉传闻,一面笑,一面走至里间。只见袭人坐在近窗床上,手中拿着一根灰色绦子,正在那边打结实呢。见宝玉出去,赶紧站起来,笑道:“晴雯这东西编派我甚么呢。我因要赶着打完了这结实,没工夫和他们瞎闹,因哄他们道:。你们顽去罢,趁着二爷不在家,我要在这里静坐一坐,养一养神。他就编派了我这些混话,甚么。面壁了。参禅了的,等一会我不撕他那嘴。”宝玉笑着靠近袭人坐下,瞧他打结实,问道:“这么长天,你也该安息安息,或和他们顽笑,要不,瞧瞧林mm去也好。怪热的,打这个那边使?”袭人道:“我见你带的扇套还是那年东府里蓉大奶奶的事情上作的。阿谁青东西除族中或亲朋家夏天有丧事方带得着,一年遇着带一两遭,平常又不犯做。现在那府里有事,这是要畴昔每天带的,以是我赶着另作一个。等打完告终实,给你换下那旧的来。你固然不讲究这个,若叫老太太返来瞥见,又该说我们躲懒,连你的穿带之物都不经心了。”宝玉笑道:“这真难为你想的到。只是也不成过于赶,热着了倒是大事。”说着,芳官早托了一杯凉水内新湃的茶来。因宝玉素昔秉赋柔脆,虽暑月不敢用冰,只以新汲井水将茶连壶浸在盆内,不时改换,取其凉意罢了。宝玉就芳官手内吃了半盏,遂向袭人道:“我来时已叮咛了茗烟,若珍大哥那边有要紧的客来时,叫他马上送信,若无要紧的事,我就不畴昔了。”说毕,遂出了房门,又转头向碧痕等道:“如有事往林女人处来找我。”因而一径往潇湘馆来看黛玉。
俞禄笑回道:“若说一二百,小的还能够挪借,这五六百,小的一时那边办得来。”贾珍想了一回,向贾蓉道:“你问你娘去,昨日出殡今后,有江南甄家送来打祭银五百两,未曾交到库上去,你先要了来,给他去罢。”贾蓉承诺了,赶紧过这边来回了尤氏,复转来回他父亲道:“昨日那项银子已使了二百两,下剩的三百两令人送至家中交与老娘收了。”贾珍道:“既然如此,你就带了他去,向你老娘要了出来交给他。再也瞧瞧家中有事无事,问你两个姨娘好。下剩的俞禄先借了添上罢。”贾蓉与俞禄承诺了,方欲退出,只见贾琏走了出去。俞禄忙上前请了安。贾琏便问何事,贾珍一一奉告了。贾琏心中想道:“趁此机遇正可至宁府寻二姐。”一面遂说道:“这有多大事,何必向人借去。昨日我方得了一项银子还没有使呢,莫若给他添上,岂不费事。”贾珍道:“如此甚好。你就叮咛了蓉儿,一并令他取去。”
宝玉看了,赞不断口,又说道:“mm这诗刚好只做了五首,何不就命曰lt;lt;五美吟gt;gt;。”因而不容分辩,便提笔写在前面。宝钗亦说道:“做诗非论何题,只要善翻前人之意。若要随人脚踪走去,纵使字句精工,已落第二义,究竟算不得好诗。即如前人所咏昭君之诗甚多,有悲挽昭君的,有痛恨延寿的,又有讥汉帝不能使画工图貌贤臣而画美人的,纷繁不一。厥后王荆公复有。意态由来画不成,当时枉杀毛延寿,永叔有。耳目所见尚如此,万里安能制蛮夷。二诗俱能各出己见,不与人同。本日林mm这五首诗,亦可谓命意别致,别开生面了。”仍欲往下说时,只见有人回道:“琏二爷返来了。刚才外间传说,往东府里去了好一会了,想必就返来的。”宝玉听了,赶紧起家,迎至大门以内等候。刚好贾琏自外上马出去。因而宝玉先迎着贾琏跪下,口中给贾母王夫人等请了安。又给贾琏请了安。二人联袂走了出去。只见李纨,凤姐,宝钗,黛玉,迎,探,惜等早在中堂等待,一一相见已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