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清客都惊诧惊问道:“不知底下有何奇事?”贾政道:“谁知次年便有。黄巾。赤眉一干流贼余党复又乌合,劫掠山左一带。恒王意为犬羊之恶,不敷大肆,因轻骑前剿。不料贼众很有诡谲智术,两战不堪,恒王遂为众贼所戮。因而青州城内文武官员,各各皆谓。王尚不堪,你我何为!遂将有献城之举。林四娘得闻凶报,遂会聚众女将,发令说道:。你我皆向蒙王恩,戴天履地,不能报其万一。今王既殒身国事,我意亦当殒身于王。尔等有愿随者,立即同我前去,有不肯者,亦早各散。众女将听他如许,都一齐说情愿。因而林四娘带领世人连夜出城,直杀至贼营里头。众贼不防,也被斩戮了几员首贼。然后大师见是不过几个女人,料不能济事,遂回戈倒兵,奋力一阵,把林四娘等一个未曾留下,倒作成了这林四娘的一片忠义之志。厥后报至中都,自天子乃至百官,无不惶恐道奇。厥后朝中天然又有人去剿除,天兵一到,化为乌有,不必深论。只就林四娘一节,众位听了,可羡不成羡呢?”众幕友都叹道:“实在可羡可奇,实是个妙题,原该大师挽一挽才是。”说着,早有人取了笔砚,按贾政口中之言略加改易了几个字,便成了一篇短序,递与贾政看了。
一时,只见迎春打扮了前来告别畴昔。凤姐也来省晨,服侍过早餐,又谈笑了一回。贾母歇晌后,王夫人便唤了凤姐,问他丸药可曾配来。凤姐儿道:“还未曾呢,现在还是吃汤药。太太尽管放心,我已大好了。”王夫人见他精力复初,也就信了。因奉告撵逐晴雯等事,又说:“如何宝丫头擅自回家睡了,你们都不晓得?我前儿顺道都查了一查。谁知兰小子这一个新出去的奶子也非常的妖乔,我也不喜好他。我也说与你嫂子了,好不好叫他各自去罢。何况兰小子也大了,用不着奶子了。我因问你大嫂子:。宝丫头出去莫非你也不晓得不成?他说是奉告了他的,不过住两三日,等你阿姨好了就出去。阿姨究竟没甚大病,不过还是咳嗽腰疼,年年是如此的。他这去必有原故,敢是有人获咎了他不成?那孩子心重,亲戚们住一场,别获咎了人,反不好了。”
想毕忙至房中,又另穿戴了,只说去看黛玉,遂一人出园来,往前次之处去,意为停柩在内。谁知他哥嫂见他一咽气便回了出来,企图早些得几两发送例银。王夫人闻知,便命赏了十两烧埋银子。又命:“马上送到外头焚化了罢。女儿痨死的,断不成留!”他哥嫂听了这话,一面得银,一面就雇了人来入殓,抬往城外化人场上去了。剩的衣履簪环,约有三四百金之数,他兄嫂自收了为后日之计。二人将门锁上,一同送殡去未回。宝玉走来扑了个空。宝玉自主了半天,别没法儿,只得复身进入园中。待回至房中,甚觉有趣,因乃顺道来找黛玉。偏黛玉不在房中,问其何往,丫环们回说:“往宝女人那边去了。”
话说两个尼姑领了芳官等去后,王夫人便往贾母处来省晨,见贾母喜好,便趁便回道:“宝玉屋里有个晴雯,阿谁丫头也大了,并且一年之间,病不离身,我常见他比别人分外调皮,也懒,前日又病倒了十几天,叫大夫瞧,说是女儿痨,以是我就赶着叫他下去了。若养好了也不消叫他出去,就赏他家配人去也罢了。再那几个学戏的女孩子,我也作主放出去了。一则他们都会戏,口里没轻没重,只会混说,女孩儿们听了如何使得?二则他们既唱了会子戏,白放了他们,也是应当的。况丫头们也太多,若说不敷使,再挑上几个来也是一样。”
凤姐笑道:“谁可好好的获咎着他?何况他每天在园里,左不过是他们姊妹那一群人。”王夫人道:“别是宝玉有嘴偶然,傻子似的从没个忌讳,欢畅了信嘴胡说也是有的。”凤姐笑道:“这但是太过分于操心了。若说他出去于端庄事说端庄话去,却象个傻子,若只叫出去在这些姊妹跟前乃至于大小的丫头们跟前,他最有尽让,又恐怕获咎了人,那是再不得有人恼他的。我想薛mm此去,想必为着前时搜检众丫头的东西的原故。他天然为信不及园里的人才搜检,他又是亲戚,现也有丫头老婆在内,我们又不好去搜检,恐我们疑他,以是多了这个心,本身躲避了。也是应当避怀疑的。”王夫人听了这话不错,本身遂低头想了一想,便命人请了宝钗来分晰前日的事以解他狐疑,又仍命他出去照故居住。宝钗陪笑道:“我原要早出去的,只是姨娘有很多的大事,以是不便来讲。可巧前日妈又不好了,家里两个靠得的女人也病着,我以是趁便出去了。姨娘本日既已晓得了,我恰好明讲出道理来,就从本日辞了好搬东西的。”王夫人凤姐都笑着:“你太刚强了。端庄再搬出去为是,休为没要紧的事反冷淡了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