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连连承诺了。眼看着他上车去了,大师方才出去。要知端的,且听下回分化。跟前,悄悄的嘱道:“便是老太太想不起我来,你经常提着打发人接我去。”宝玉连连承诺了。眼看着他上车去了,大师方才出去。要知端的,且听下回分化。
袭人道:“忠臣良将,出于不得已他才死。”宝玉道:“那武将不过仗血气之勇,疏谋少略,他本身无能,送了性命,这莫非也是不得已!那文官更不成比武官了,他念两句书こ在内心,若朝廷少有疵瑕,他就胡谈乱劝,只顾他邀忠烈之名,浊气一涌,立即拚死,这莫非也是不得已!还要晓得,那朝廷是受命于天,他不圣不仁,那六合断不把这万几重担与他了。可知那些死的都是沽名,并不知大义。比如我此时若果有造化,该死于此时的,趁你们在,我就死了,再能够你们哭我的眼泪流成大河,把我的尸首漂起来,送到那鸦雀不到的幽僻之处,随风化了,自此再不要托生为人,就是我死的得时了。”袭人忽见说出这些疯话来,忙说困了,不睬他。那宝玉方合眼睡着,至次日也就丢开了。
我猜他们的女儿都必是太太房里的丫头,现在太太房里有四个大的,一个月一两银子的分例,下剩的都是一个月几百钱。现在金钏儿死了,必然他们要弄这两银子的巧宗儿呢。“凤姐听了,笑道。”是了,是了,倒是你提示了。我看这些人也太不满足,钱也赚够了,苦事情又侵不着,弄个丫头敷衍着身子也就罢了,又还想这个。也罢了,他们几家的钱轻易也不能花到我跟前,这是他们自寻的,送甚么来,我就收甚么,反正我有主张。“凤姐儿安下这个心,以是自管拖延着,等那些人把东西送足了,然后乘空方回王夫人。
宝钗笑道:“这么大了,还带这个?”袭人笑道:“他原是不带,以是特特的做的好了,叫他瞥见由不得不带。现在气候热,睡觉都不留意,哄他带上了,便是夜里纵盖不严些儿,也就不怕了。你说这一个就用了工夫,还没瞥见他身上现带的那一个呢。”宝钗笑道:“也亏你奈烦。”袭人道:“今儿做的工夫大了,脖子低的怪酸的。”又笑道:“好女人,你略坐一坐,我出去逛逛就来。”说着便走了。宝钗只顾看着活计,便不留意,一蹲身,方才的也坐在袭人方才坐的地点,因又见那活计实在敬爱,不由的拿起针来,替他代刺。
王夫人传闻,也就罢了,半日又问:“老太太屋里几个一两的?”凤姐道:“八个。现在只要七个,那一个是袭人。”王夫人道:“这就是了。你宝兄弟也并没有一两的丫头,袭人还算是老太太房里的人。”凤姐笑道:“袭人原是老太太的人,不过给了宝兄弟使。他这一两银子还在老太太的丫头分例上领。现在说因为袭人是宝玉的人,裁了这一两银子,决然使不得。若说再添一小我给老太太,这个还能够裁他的。若不裁他的,须得环兄弟屋里也添上一个才公道均匀了。就是晴雯麝月等七个大丫头,每月人各月钱一吊,佳蕙等八个小丫头,每月人各月钱五百,还是老太太的话,别人如何恼得气得呢。”薛姨娘笑道:“只听凤丫头的嘴,倒象倒了核桃车子的,只听他的帐也清楚,理也公道。”凤姐笑道:“姑妈,莫非我说错了不成?”薛阿姨笑道:“说的何尝错,只是你慢些说岂不省力。”凤姐才要笑,忙又忍住了,听王夫人示下。王夫人想了半日,向凤姐儿道:“明儿挑一个好丫头送去老太太使,补袭人,把袭人的一分裁了。把我每月的月例二十两银子里,拿出二两银子一吊钱来给袭人。今后凡事有赵姨娘周姨娘的,也有袭人的,只是袭人的这一分都从我的分例上匀出来,不必动官中的就是了。”凤姐一一的承诺了,笑推薛阿姨道:“姑妈闻声了,我平日说的话如何?今儿公然应了我的话。”薛阿姨道:“早就该如此。模样儿天然不消说的,他的那一种行事风雅,说话见人和蔼里头带着刚硬要强,这个实在可贵。”王夫人含泪说道:“你们那边晓得袭人那孩子的好处?比我的宝玉强十倍!宝玉公然是有造化的,能够得他长长远远的伏侍他一辈子,也就罢了。”凤姐道:“既这么样,就开了脸,明放他在屋里岂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