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蓉与俞禄承诺了,方欲退出,只见贾琏走了出去。俞禄忙上前请了安。贾琏便问何事,贾珍一一奉告了。贾琏心中想道:“趁此机遇,正可至宁府寻二姐。”一面遂说道:“这有多大事,何必向人借去。昨日我方得了一项银子,还没有使呢,莫若给他添上,岂不费事?”贾珍道:“如此甚好。你就叮咛了蓉儿,一并令他取去。”贾琏忙道:“这必得我切身取去。再我这几日没回家了,还要给老太太、老爷、太太们请存候去。再到阿哥那边查查家人们有无肇事,也给亲家太太请存候。”贾珍笑道:“只是又劳动你老二,我心不安。”贾琏也笑道:“自家兄弟,这又何妨。”贾珍又叮咛贾蓉道:“你跟了你叔叔去,也到那边给老太太、老爷、太太们存候,说我和你娘都存候,探听探听老太太身上可大安了,还服药呢没有?”贾蓉一一承诺了,跟从贾琏出来,带了几个小厮,骑上马,一同进城。
却说贾琏平日既闻尤氏姐妹之名,恨无缘得见。远因贾敬停灵在家,每日与二姐、三姐了解已熟,不由动了垂涎之意。况知与贾珍、贾蓉等素有聚鹿之诮,因此乘机各式挑逗,端倪传情。那三姐却只是淡淡相对,只要二姐也非常成心,但只是眼目浩繁,无从动手。贾琏又怕贾珍妒忌,不敢轻动,只好二民气领神会罢了。此时出殡今后,贾珍家下人少,除尤老娘带领二姐、三姐并几个粗使的丫环、老婆子在正室居住外,其他婢妾都随在寺中。内里仆妇,不过晚间巡更,白天看管流派,白日无事,亦不进内里去。以是贾琏便欲趁此动手,遂托相伴贾珍为名,亦在寺中留宿,又经常借着替贾珍摒挡家务,不时至宁府中来勾搭二姐。
次日,命人请了贾琏到寺中来,贾珍劈面奉告了他尤老娘应允之事。贾琏自是喜出望外,又感激贾珍、贾蓉父子不尽。因而三人商讨着,令人看屋子,打金饰,给二姐置买嫁妆及新房中利用床帐等物。不过几日,早将诸事办好。已于宁荣街后二里远近小花枝巷内买定一所屋子,共二十余间。又买了两个小丫环。只是府里家人不敢擅动,外头买人又怕不知亲信,泄漏了风声,俄然想起家人鲍二来。当初因和他女人偷情,被凤姐打闹了一阵,害羞吊死了,贾琏给了二百银子,叫他另娶一个。那鲍二向来却就和厨子多浑虫的媳妇多女人有一手儿,厥后多浑虫酒痨死了,这多女人儿见鲍二手里安闲了,便嫁了鲍二。何况这多女人儿原也和贾琏好的,此时都搬出外头住着。贾琏一时想起来,便叫了他两口儿到新屋子里来,预备二姐过来时奉侍。那鲍二两口儿闻声这个巧宗儿,如何不来呢。又令人将张华父子叫来,逼勒着与尤老娘写退婚书。
贾琏进入宁府,早有家人头儿带领家人等存候,一起围随至厅上。贾琏一一的问了些话,不过塞责罢了,便命家人散去,单独往内里走来。本来贾琏、贾珍平日密切,又是弟兄,本无可避讳之人,自来是不等通报的。因而走至上房,早有廊下伺侯的老婆子打起帘子,让贾琏出来。贾琏进入房中一看,只见南边炕上只要尤二姐带着两个丫环一处做活,却不见尤老娘与三姐。贾琏忙上前问好相见。尤二姐亦含笑让坐,贾琏便靠东边板壁坐了,仍将上首让与二姐,寒温毕,贾琏笑问道:“亲家太太和三mm那里去了。如何不见?”尤二姐笑道:“才有事往背面去了,也就来的。”此时,服侍的丫环因倒茶去,无人在跟前,贾琏便睨视二姐一笑。二姐亦低了头,只含笑不睬。贾琏又不敢冒昧脱手动脚,因见二姐手中拿着一条拴着荷包的手巾玩弄,便搭讪着往腰内摸了摸,说道:“槟榔荷包也健忘带了来,mm有槟榔,赏我一口吃。”二姐道:“槟榔倒有,只是我的槟榔向来不给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