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贾蓉见俞禄跟了贾琏去取银子,本身无事,便仍回至内里,和他两个姨娘嘲戏一回,方起家。至晚到寺,见了贾珍,回道:“银子已经交给俞禄了。老太太已大愈了,现在已经不平药了。”说毕,又趁便将路上贾琏要娶尤二姐做二房之意说了。又说如安在内里置屋子住,不使凤姐晓得,“此时总不过为的是子嗣艰巨起见,为的是二姨是见过的,亲上做亲,比别处不晓得的人家说了来的好。以是二叔再三央我对父亲说。”只不说是他本身的主张。
贾琏听到这里,心花都开了,那里另有甚么话说,只是一味呆笑罢了。贾蓉又想了一想,笑道:“叔叔如有胆量,依我的主张行去,管保无妨,不过量花上几个钱。”贾琏忙道:“有何主张,快些说来,我没有不依的。”贾蓉道:“叔叔回家,一点声色也别露。等我回了然我父亲,向我老娘说妥,然后在咱府火线近摆布,买上一所屋子及利用家伙什物,再拨两窝子家下人畴昔奉侍。择了日子,人不知,鬼不觉,娶了畴昔,叮嘱家人不准泄漏风声。嫂子在内里住着,深宅大院,那里就得晓得了。叔叔两下里住着,过个一年半载,即或闹出来,不过挨上老爷一顿骂。叔叔只说婶子总不生养,原是为子嗣起见,以是擅安闲内里作成此事。就是婶子,见生米做成熟饭,也只得罢了。再求一求老太太,没有不完的事。”
却说张华之祖,原当皇粮庄头,厥后死去。至张华父亲时,仍充此役,因与尤老娘前夫相好,以是将张华与尤二姐指腹为婚。厥后不料遭了官司,式微了产业,弄得衣食不周,那里还娶得起媳妇呢。尤老娘又自那家嫁了出来。两家有十数年音信不通。今被贾府家人唤至,逼他与二姐退婚,心中虽不肯意,无法惊骇贾珍等势焰,不敢不依,只得写了一张退婚文约。尤老娘与银十数两银子,两家退罢亲,不提。
至次日一早,公然贾蓉复进城来见他老娘,将他父亲之意说了,又添上很多话,说贾琏做人如何好,目今凤姐身子有病,已是不能好的了,临时买了屋子,在内里住着,过个一年半载,只等凤姐一死,便接了二姨出来做正室。又说他父亲此时如何聘,贾琏那边如何娶,如何接了你白叟野生老,今后三姨也是那边应了替聘,说得天花乱坠,不由得尤老娘不肯。何况平日全亏贾珍周济,此时又是贾珍作主替聘,并且嫁妆不消本身置买,贾琏又是青年公子,比张华胜强十倍,遂赶紧过来与二姐商讨。二姐又是水性的人,在先已和姐夫不当,又常痛恨当时错许张华,导致厥后毕生失所,今见贾琏有情,况是姐夫将他聘嫁,有何不肯,也便点头依允。当下答复了贾蓉,贾蓉回了他父亲。
贾蓉与俞禄承诺了,方欲退出,只见贾琏走了出去。俞禄忙上前请了安。贾琏便问何事,贾珍一一奉告了。贾琏心中想道:“趁此机遇,正可至宁府寻二姐。”一面遂说道:“这有多大事,何必向人借去。昨日我方得了一项银子,还没有使呢,莫若给他添上,岂不费事?”贾珍道:“如此甚好。你就叮咛了蓉儿,一并令他取去。”贾琏忙道:“这必得我切身取去。再我这几日没回家了,还要给老太太、老爷、太太们请存候去。再到阿哥那边查查家人们有无肇事,也给亲家太太请存候。”贾珍笑道:“只是又劳动你老二,我心不安。”贾琏也笑道:“自家兄弟,这又何妨。”贾珍又叮咛贾蓉道:“你跟了你叔叔去,也到那边给老太太、老爷、太太们存候,说我和你娘都存候,探听探听老太太身上可大安了,还服药呢没有?”贾蓉一一承诺了,跟从贾琏出来,带了几个小厮,骑上马,一同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