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贾母等返来。见了薛阿姨,也顾不得问好,便问薛蟠的事。薛阿姨细述了一遍。宝玉在旁闻声甚么蒋玉菡一段,当着世人不问,内心打量是:“他既回了京,如何不来瞧我?”又见宝钗也不过来,不知是如何个原故。心内正自呆呆的想呢,刚好黛玉也来存候。宝玉稍觉内心喜好,便把想宝钗来的动机打断,同着姊妹们在老太太那边吃了晚餐。大师散了,薛阿姨姑息住在老太太的套间屋里。
因而走出门来,只见秋纹带着小丫头捧着一盆兰花来,说:“太太那边有人送了四盆兰花来,因里头有事,没有空儿玩他,叫给二爷一盆,林女人一盆。”黛玉看时,却有几枝双朵儿的,心中俄然一动,也不知是喜是悲,便呆呆地呆看。那宝玉此时却一心只在琴上,便说:“mm有了兰花,便能够做《猗兰操》了。”黛玉听了,内心反不舒畅。回到房中,看着花,想到“草木当春,花鲜叶茂,想我年纪尚小,便像三秋蒲柳。如果果能随愿,或者垂垂的好来,不然,只恐似那花柳残春,怎禁得风催雨送。”想到那边,不由又滴下泪来。紫鹃在旁瞥见这般风景,却想不出原故来:“方才宝玉在这里那么欢畅,现在好好的看花,如何又伤起心来。”正愁着没法儿安慰,只见宝钗那边打发人来。未知何事,下回分化。
两小我正说着,只见紫鹃出去,瞥见宝玉,笑说道:“宝二爷,本日如许欢畅。”宝玉笑道:“闻声mm讲究的,叫人顿开茅塞,以是越听越爱听。”紫鹃道:“不是这个欢畅,说的是二爷到我们这边来的话。”宝玉道:“先时mm身上不舒畅,我怕闹的他烦。再者,我又上学,是以明显就冷淡了似的。”紫鹃不等说完,便道:“女人也是才好,二爷既这么说,坐坐也该让女人歇歇儿了,别叫女人只是讲究费心了。”宝玉笑道:“但是,我只顾爱听,也就忘了mm费心了。”黛玉笑道:“说这些倒也高兴,也没有甚么费心的。只是怕我尽管说,你尽管不懂呢。”宝玉道:“反正渐渐的天然明白了。”说着,便站起来道:“当真的mm歇歇儿罢。明儿我奉告三妹子妹和四mm去,叫她们都学起来,让我听。”黛玉笑道:“你也太受用了。即如大师学会了抚起来,你不懂,可不是对——”黛玉说到那边,想起心上的事,便缩开口,不肯往下说了。宝玉便笑道:“只要你们能弹,我便爱听,也不管牛不牛的了。”黛玉红了脸一笑,紫鹃、雪雁也都笑了。
宝钗道:“不但是外头的讹言舛错,便在家里的,一闻声‘娘娘’两个字,也就都忙了,过后才明白。这两天那府里这些丫头婆子来讲,他们早晓得不是我们家的娘娘。我说:‘你们那边拿得定呢?’她说道:前几年正月,外省荐了一个算命的,说是很准。那老太太叫人将元妃八字夹在丫头们八字里头,送出去叫他推算。他独说:“这正月月朔日生日的那位女人,只怕时候错了,不然,真是个朱紫,也不能在这府中”老爷和世人说:“不管她错不错,照八字算去。”那先生便说:“甲申年正月丙寅,这四个字内有伤官败财,惟申字内有正官禄马,这就是家里养不住的,也不见甚么好。这日子是乙卯,初春木旺,虽是比肩,那边晓得愈比愈好,就像阿谁好木料,愈经斸削,才成大器。”独喜得时上甚么辛金为贵,甚么巳中正官禄马独旺,这叫作飞天禄马格。又说甚么“日禄归时,贵重的很,天月二德坐本命,贵受椒房之宠。这位女人如果时候准了,定是一名主子娘娘。”这不是算准了么?”我们还记得说,“可惜繁华不久,只怕遇着寅年卯月,这就是比而又比,劫而又劫,比方好木,太要做小巧剔透,本质就不坚了。她们把这些话都健忘了,尽管瞎忙。我才想起来奉告我们大奶奶,本年那边是寅年卯月呢。”宝钗尚未说完,薛蝌急道:“且不要管人家的事,既有如许个神仙算命的,我想哥哥本年甚么恶星照命,遭这么横祸,快开八字与我给他算去,看有毛病么。”宝钗道:“他是外省来的,不知现在在京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