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黛玉不看则已,看了时,也不说穿那一件衣服,手里只拿着那两方手帕,呆呆的看那旧诗。看了一回,不觉的簌簌泪下。紫鹃刚从外间出去,只见雪雁正捧着一毡包衣裳,在中间呆立,小几上却搁着剪破的香囊,两三截儿扇袋和那铰折了的穗子。黛玉手中自拿着两方旧帕,上边写着笔迹,在那边对着滴泪。恰是:
云凭凭兮秋风酸,步中庭兮霜叶干。何去何从兮,失我故欢。静言思之兮恻肺肝!二解。
银河耿耿兮寒气侵,月色横斜兮玉漏沉。忧心炳炳兮发我哀吟,吟复吟兮,寄我知音。四解。
正说着,忽听得唿喇喇一片风声,吹了好些落叶打在窗纸上。停了一回儿,又透过一阵暗香来。世人闻着,都说道:“这是那边来的香风?这像甚么香?”黛玉道:“好象桂花香。”探春笑道:“林姐姐终不脱南边人的话,这大玄月里的,那边另有桂花呢。”黛玉笑道:“原是啊,不然,如何不竟说是桂花香,只说仿佛像呢。”湘云道:“三姐姐,你也别说。你可记得‘十里荷花,三秋桂子’?在南边恰是晚桂开的时候了。你只没有见过罢了,等你明日到南边去的时候,你天然也就晓得了。”探春笑道:“我有甚么事到南边去?何况这个也是我早晓得的,不消你们说嘴。”李纹、李绮只抿着嘴儿笑。黛玉道:“mm,这可说不齐。鄙谚说,‘人是地行仙’,本日在这里,明日就不知在那边。比方我,原是南边人,怎魔到了这里呢?”湘云拍动手笑道:“今儿三姐姐可叫林姐姐问住了。不但林姐姐是南边人到这里,就是我们这几小我就分歧。也有本来是北边的;也有根子是南边,发展在北边的;也有发展在南边,到这北边的,今儿大师都凑在一处。可见人总有一个定命,大凡地和人,老是各自有缘分的。”世人听了,都点头,探春也只是笑。又说了一会子闲话儿,大师散出。
黛玉看了,不堪伤感。又想:“宝姐姐不寄予别人,单寄予我,也是惺惺惜惺惺的意义。”正在沉吟,只闻声内里有人说道:“林姐姐在家里呢么?”黛玉一面把宝钗的书叠起,口内便承诺道:“是谁?”正问着,早见几小我出去,倒是探春、湘云、李纹、李绮。相互问了好,雪雁倒上茶来,大师喝了,说些闲话。因想起前年的菊花诗来,黛玉便道:“宝姐姐自从挪出去,来了两遭,现在干脆有事也不来了,真真奇特。我看他毕竟还来我们这里不来。”探春浅笑道:“如何不来,反正要来的。现在是他们尊嫂有些脾气,阿姨上了年纪的人,又兼有薛大哥的事,天然得宝姐姐顾问统统,那边还比得先前有工夫呢。”
紫鹃走来,瞥见如许风景,想着必是因刚才提及南边北边的话来,一时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