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贾雨村刚欲过渡,见有人飞奔而来,跑到跟前,口称:“老爷,方才进的那庙火起了!”雨村回顾看时,只见烈炎烧天,飞灰蔽目。雨村心想,“这也奇特,我才出来走未几远,这火从何而来?莫非士隐遭劫于此?”欲待归去,又恐误了过河;若不归去,心下又不安。想了一想,便问道:“你方才见这老羽士出来了没有?”那人道:“小的原随老爷出来,因腹内疼痛,略走了一走。转头瞥见一片火光,本来就是那庙中火起,特赶来禀知老爷。并没有见有人出来。”雨村虽则内心猜疑,究竟是名利体贴的人,那肯归去看视,便叫那人:“你在这里等火灭了,出来瞧那老道在与不在,即来回禀。”那人只得承诺了服侍。
岂知贾芸克日大门竟不得出来,绕到背面,要进园内找宝玉,不料园门锁着,只得低头沮丧的返来。想起:“那年倪二借银与我,买了香料送给她,才派我种树。现在我没有钱去办理,就把我回绝。她也不是甚么好的,拿着太爷留下的公中银钱在外放加一钱,我们穷本家要借一两也不能。她打量保得住一辈子不穷的了,那知外头的申明很不好。我不说罢了;若提及来,性命官司不知有多少呢!”一面想着,来到家中,只见倪家母女都等着。贾芸无言可支,便说道:“西府里已经打发人说了,只言贾大人不依。你还求我们家的主子周瑞的亲戚冷子兴去才顶用。”倪家母女听了,说:“二爷如许面子爷们还不顶用,如果主子,是更不顶用了。”贾芸不美意义,内心焦炙道:“你不晓得,现在的主子比主子强多着呢!”倪家母女听来没法,只得嘲笑几声说:“这倒难为二爷白跑了这几天,等我们那一个出来再道乏罢。”说毕出来,另托人将倪二弄了出来,只打了几板,也没有甚么罪。
那日,贾芸恰在家,见他母女两个过来,便让坐。贾芸的母亲便倒茶。倪家母女即将倪二被贾大人拿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