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间两迷茫,琅玕节过谨防备。鸾音鹤信须凝睇,好把唏嘘答彼苍。
谈笑了一会,贾母便说:“这里潮湿,你们别久坐,细心受了潮湿。”因说:“你四mm那边和缓,我们到那边瞧瞧他的画儿,赶年可有了。”世人笑道:“那边能年下就有了?只怕来岁端阳有了。”贾母道:“这还了得!他竟比盖这园子还费工夫了。”
溪壑分离,尘凡游戏,真何趣?名利犹虚,后事终难继。
一语未了,忽见凤姐儿披着紫羯褂,笑嘻嘻的来了,口内说道:“老祖宗今儿也不奉告人,擅自就来了,要我好找。”贾母见他来了,心中自是高兴,便道:“我怕你们冷着了,以是不准人奉告你们去。你真是个鬼灵精儿,到底找了我来。以理,贡献也不在这上头。”凤姐儿笑道:“我那边是贡献的心找了来?我因为到了老祖宗那边,鸦没雀静的,问小丫头子们,她又不肯说,叫我找到园里来。我正迷惑,俄然又来了两三个姑子,我内心才明白了:那姑子必是来送年疏,或要年例香例银子,老祖宗年下的事也多,必然是避债来了。我赶着问了那姑子,公然不错。我赶紧把年例给了她们去了。现在来回老祖宗,借主已去,不消躲着了。已预备下希嫩的野鸡,请用晚餐去,再迟一回就老了。”她一行说,世人一行笑。凤姐儿也不等贾母说话,便命人抬过肩舆来。贾母笑着,搀了凤姐的手,仍上轿,带着世人,谈笑出了夹道东门。一看,四周粉妆银砌,忽见宝琴披着凫靥裘,站在山坡上遥等,身后一个丫环,抱着一瓶红梅。世人都笑道:“怪道少了两小我,她却在这里等着,也弄梅花去了。”贾母喜得忙笑道:“你们瞧,这雪坡上配上她的这小我品,又是这件衣裳,背面又是这梅花,像个甚么?”世人都笑道:“就像老太太屋里挂的仇十洲画的《艳雪图》。”贾母点头笑道:“那画的那边有这件衣裳?人也不能如许好!”一语未了,只见宝琴背后转出一个披大红猩毡的人来。贾母道:“那又是阿谁女孩儿?”世人笑道:“我们都在这里,那是宝玉。”贾母笑道:“我的眼更加花了。”说话之间,来至跟前,可不是宝玉和宝琴。宝玉笑向宝钗、黛玉等道:“我才又到了栊翠庵。妙玉每人送你们一枝梅花,我已经打发人送去了。”世人都笑说:“多谢你操心!”
贾母来至室中,先笑道:“好俊梅花!你们也会乐,我来着了。”说着,李纨早命拿了一个大狼皮褥来,铺在当中。贾母坐了,因笑道:“你们尽管打趣吃喝。我因为天短了,不敢睡中觉,抹了一回牌,想起你们来了,我也来凑个趣儿。”李纨早又捧过手炉来,探春另拿了一副杯箸来,亲身斟了暖酒,奉与贾母。贾母便饮了一口,问阿谁盘子里是甚么东西。世人忙捧了过来,回说:“是糟鹌鹑。”贾母道:“这倒罢了,撕一点腿子来。”李纨忙承诺了,要水洗手,亲身来撕。贾母又道:“你们仍旧坐下谈笑,我听。”又命李纨:“你也尽管坐下,就如同我没来的一样才好,不然我就去了。”世人听了,方顺次坐下,这李纨挪到尽下边。贾母因问:“作何事了?”世人便说:“作诗。”贾母道:“有作诗的,不如作些灯谜,大师正月里好玩的。”世人承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