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也有了一个,念叨是:
世人都不解,想了半日,也有猜是和尚的,也有猜是羽士的,也有猜是偶戏人的。宝玉笑了半日,道:“都不是,我猜着了,必然是耍的猴儿。”湘云笑道:“恰是这个了。”世人道:“前头都好,末后一句如何解?”湘云道:“那一个耍的猴儿,不是剁了尾巴去的?”世人听了,都笑起来,说:“偏他编个谜儿也是刁钻古怪的。”
贾母来至室中,先笑道:“好俊梅花!你们也会乐,我来着了。”说着,李纨早命拿了一个大狼皮褥来,铺在当中。贾母坐了,因笑道:“你们尽管打趣吃喝。我因为天短了,不敢睡中觉,抹了一回牌,想起你们来了,我也来凑个趣儿。”李纨早又捧过手炉来,探春另拿了一副杯箸来,亲身斟了暖酒,奉与贾母。贾母便饮了一口,问阿谁盘子里是甚么东西。世人忙捧了过来,回说:“是糟鹌鹑。”贾母道:“这倒罢了,撕一点腿子来。”李纨忙承诺了,要水洗手,亲身来撕。贾母又道:“你们仍旧坐下谈笑,我听。”又命李纨:“你也尽管坐下,就如同我没来的一样才好,不然我就去了。”世人听了,方顺次坐下,这李纨挪到尽下边。贾母因问:“作何事了?”世人便说:“作诗。”贾母道:“有作诗的,不如作些灯谜,大师正月里好玩的。”世人承诺了。
溪壑分离,尘凡游戏,真何趣?名利犹虚,后事终难继。
宝钗道:“这些虽好,分歧老太太的意义,不如作些浅近的物儿,大师雅俗共赏才好。”世人都道:“也要作些浅近的俗物才是。”湘云想了一想,笑道:“我编了一枝《点绛唇》,恰真是个俗物,你们猜猜。”说着便念叨:
騄駬何劳缚紫绳?驰城逐堑势狰狞。仆人唆使风雷动,鳌背三山独立名。
说着,仍坐了竹椅轿,大师围随,过了藕香榭,穿入一条夹道,东西两边皆有过街门,门楼上里外皆嵌着石头匾,现在进的是西门,向外的匾上凿着“穿云”二字,向里的凿着“度月”两字。来至当中,进了向南的正门,贾母下了轿,惜春已接了出来。从里边游廊畴昔,便是惜春卧房,门斗上有“暖香坞”三个字。早有几小我打起猩红毡帘,已觉温香拂脸。大师进入房中,贾母并不归坐,只问:“画在那边?”惜春因笑问:“气候酷寒了,胶性皆凝涩不润,画了恐欠都雅,故此收起来。”贾母笑道:“我年下就要的。你别拖懒儿,快拿出来给我快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