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放学返来,先见了贾母,又见了贾政。贾政问了代儒给他安插些甚么功课。见过王夫人,再到贾母处坐一会儿,一起小跑来到潇湘馆。见了黛玉,他发一通牢骚,八股文是混饭的,“代圣贤立言”不过是欺诈功名。黛玉说也不成一概而论,当年她跟贾雨村读书时,看过他的文章,也有近道理的,也有清微澹远的。宝玉悄悄奇特,林mm本日如何也谈起功名了?秋纹找来,宝玉吃了茶,跟她回怡红院。袭人奉告他,王夫人发下话来,今后哪个丫头敢跟宝玉打趣,一概照晴雯、司棋的例子办。宝玉吃了晚餐,叫点上灯,坐下读书。那文章乍一看,心中都懂,细品起来,却又说不出以是然来。直到定更,仍呆呆坐着。袭人劝他睡下,到她一觉醒来,宝玉还在翻来覆去。次日宝玉起晚了,到书院先挨代儒一顿训,又让他讲书,幸亏题目是“后生可畏”,讲得倒也说得畴昔。再让他讲:“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他只好硬着头皮讲了。代儒训他,既然晓得好色不如好德,为甚么偏犯这事?限他一个月,今后就出题目让他做文章。宝玉只好每天忙着做功课。
次日,贾政传去宝玉,不准他再在园中混闹,明天就去上学,把吟诗作对放一边,好好学八股文,一年后若无长进,就不要这个儿子。他又传来李贵,让李贵与茗烟清算好书,明天送宝玉上学。宝玉归去,闷闷不乐,袭人倒欢畅,把册本清算好,与麝月轮番坐一夜,一早就叫起他,派小丫头把书送给茗烟。宝玉来到上房,幸亏贾政正洗脸,才松了口气。李贵套好车,贾政领宝玉坐上,亲身送到家学,交给代儒,托代儒对宝玉严加管束,教他做好八股文。贾政走后,宝玉落座,四下一望,几个熟人不见了,添了几个新人,又想起秦钟,心中凄然,只是闷头读书。代儒申明天就给他讲书,让宝玉筹办一下,明天先讲一两章,摸摸底儿,好正式讲。宝玉不由心头乱跳。
贾母正抹骨牌,见宝玉来了,问他那年病发的颠末。宝玉说他只觉被人迎头一棍,面前乌黑,接着就见到处是妖妖怪怪,随背面痛得甚么都不晓得了。厥后见一片金光,鬼都躲了,病就好了。凤姐儿来了,贾母问她俄然抱病的环境,与宝玉大同小异,只觉有鬼拉扯着,要她见甚么杀甚么。二人对贾母问起几年前的事感到奇特,王夫人奉告二人,马道婆犯结案,被捉到刑部,锦衣卫去抄她的家,抄出很多纸人来,另有几篇账,记取谁家欠她多少银子,收了谁家多少香油钱,被刑部定了极刑。凤姐儿恍然大悟,怪不得遇见马道婆向赵姨娘讨甚么钱,见了她就变颜失容,倒是二人同谋。她当家,惹赵姨娘仇恨,为甚么又对宝玉下毒手呢?贾母说,还不是怪她偏疼宝玉。王夫人说这事闹起来欠都雅,归正菩萨有眼,看着呢,迟早她本身会透露的。
这天,香菱过来,见宝玉望着菱洲发楞,不由问长问短。宝玉一一答了,请她去吃茶。她要找琏二奶奶,办了闲事再去。宝玉问是甚么闲事,倒是薛蟠左挑右拣,终究订了亲。女家姓夏,别的财产不说,单桂花种了几十顷,都城一带的桂花局,都是夏家开的,就叫桂花夏家。她家甚么人都没有了,只她母女二人。就是订的日子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