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凤姐儿去试宝玉,一说给他娶林mm,他就大笑起来。凤姐儿说:“老爷说,你还如许傻,就不给你娶了。”宝玉说:“我不傻,你才傻呢!”说着站起来,要去瞧黛玉。凤姐儿扶他坐下。说:“林mm害臊,不见你。”宝玉说:“娶过来,她见不见?”凤姐儿见一提黛玉贰心中明白些,只怕见了宝钗,突破这个谜,不知闹甚么饥荒,忍笑说:“你再疯疯颠癫的,她就不见你了。”宝玉说:“我的心已交给她了,她来了就会给我带来,放到我肚里。”凤姐儿来见贾母,贾母已听到了,啼笑皆非,又是心疼。待王夫人过来,三人来到薛阿姨家,说了些有关薛蟠的事,请她早晨畴昔筹议件要紧的事。当晚,薛阿姨畴昔,王夫人把冲喜的事说了。薛阿姨虽情愿,又怕宝钗受委曲,挡不住王夫人、凤姐儿一唱一和,又说宝钗过门后好帮薛蟠打官司,也就承诺了。
这天,黛玉过来给贾母存候,刚走不远,想起忘了带手绢,让紫鹃归去拿。她渐渐向前行走,过了沁芳桥,忽听有人哭,循声找去,见是一个粗眉大眼的小丫环。黛玉问她为甚么哭,她说她只说错一句话,她姐姐就打她。黛玉问清她姐姐是珍珠,她叫傻大姐,又问她说错甚么话。她就说,还不是因为老太太筹议给宝玉冲喜,把宝女人娶来,再给林女人说婆家,她就问了袭人一句:“将来又是宝女人,又是宝二奶奶,如何叫呢?”被她姐听到,劈脸就是一巴掌,骂她胡说。请林女人给她评评理,她哪点儿错了?黛玉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是甚么味儿来,好半天赋颤抖着说:“快别说了,让人闻声,还得打你。去吧!”
贾政正被家中各种事闹得心焦,三月,朝廷放他为江西粮道。众亲朋来庆祝他升官,他也偶然应酬,出发日期日近,心中更烦。这天,贾母把他叫去,说是她已八十一岁,贾政又要远行,不知何时可回,不如趁他在家,给宝玉与宝钗结婚,一来冲冲喜,病能够会好;二来宝玉有个管束,病好后不会再混闹,好长进。贾政衡量利弊,他虽不信赖冲喜,但老太太最疼宝玉,如有个不对,就是他的罪恶,只好承诺。他又提出几个困难,一是薛蟠还在狱中,妹子怎能出嫁?二是宝玉的姐姐死了,应穿九个月的孝,孝中怎能结婚?三是出发日期已近,怎能来得及?贾母说,只要他承诺,她自有体例,薛阿姨那边,由她去说。结婚时不消鼓乐,只用十二对提灯前导,用八抬轿悄悄抬过来,按南边的端方拜堂。或许来了“金锁”,会引回玉来。只要贾政指定好屋子,清算了,也不宴客收礼,等宝玉好了,孝也满了,再补请。袭人却说,宝玉虽胡涂,但心中只要林mm,听人提到黛玉就欢畅,只怕他得知与宝钗结婚,会闹起来。贾母为了难。凤姐儿想个偷换计,悄悄奉告王夫人,先奉告宝玉,说是老爷把林女人配给他了,看他神情如何?如果无动于衷,包也不消掉了;如果欢畅,还要大费周折。贾母问清凤姐儿,只怕黛玉晓得了不好办。凤姐儿说,这事不准吵嚷,只奉告宝玉一人。
李纨慌镇静张赶来,边哭边悄悄抱怨凤姐儿的偷梁换柱之计。待她看了黛玉的模样,更加哀思怜悯。她叫黛玉几声,黛玉已不会说话,只是眼皮和嘴唇微动。李纨找紫鹃,紫鹃却躺在内里床上抽泣,眼泪、鼻涕一大片。她让紫鹃别忙哭,先把黛玉的装裹筹办好。这时,平儿带着林之孝家的仓促走来,见黛玉将近咽气,平儿只是发楞。李纨问她来干甚么,平儿说:“二奶奶不放心,叫我来瞧瞧。既然大奶奶在这儿,我们奶奶只顾那一头了。”李纨让林家的传话,让管事的预备林女人的后事。林家的只应不解缆,说:“二奶奶和老太太筹议了,借紫鹃女人使唤。”紫鹃愤然说:“林奶奶,你先请吧!等人死了,我们天然去的。”她见林家的变了神采,语气和缓了些:“我们守着病人,身上不干净,林女人另有气儿,不时叫我。”李纨又在中间安慰,林家的说她没法回二奶奶。平儿就让紫鹃留下顾问黛玉,让雪雁跟林家的去。雪雁强忍住哀思,不敢在贾母面前暴露一点儿。她想,宝玉不知是真病假病,或许是为着甩开林女人,用心说丢了玉,装疯卖傻,冷了林女人的心,好娶宝女人。她就去看宝玉到底傻不傻。谁知宝美女逢丧事精力爽,得知本日和林mm结婚,虽有些傻气,却乐到手舞足蹈。雪雁见了,又是活力,又是悲伤,哪知两边都钻进凤姐儿的骗局里?宝玉迫不及待地催袭人给他换装,巴不得吉时早到。凤姐儿以为虽不能动鼓乐,冷冷僻清拜堂也不好,就让打十番的吹奏笙笛。吉时已到,十二对宫灯引花轿进门,雪雁搀着宝钗款款登堂。宝玉见是雪雁当伴娘,只想着雪雁是林家的人,怎想到别处?欢欢乐喜地同宝钗拜了六合,再拜了贾母与贾政伉俪,送入洞房,坐床撒帐。贾政见宝玉行动普通了,只道是冲喜冲的,倒也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