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起此节,孙绍宗天然不敢怠慢,忙反手扶住了魏立才,佯怒道:“大冷的气候,如何好让您老在这里候着我?家里那些小猴崽子们呢,莫非一个个的都造反了不成?!”
“二爷!”
孙绍宗这才晓得,豪情那几声‘二爷’里竟另有本身的份。
孙绍宗与贾雨村相互推托了几句,便排在第三个下了船,本来正揣摩着是蹭贾府的马车进城,还是干脆在这里与其分离,另行想辙回府。
但真正的启事倒是:除了娶新娘子过门以外,这正门普通是不准女子收支的――小妾姨娘之类的,只能用从角门或者后门抬出来结婚。
贾府豪奴们一早便打出了世袭荣国府的敕旗,鄙人饺子似的河面上横冲直撞,真是好不放肆。
不但如此,等上任以后,武进士们还要忍耐正牌子文官的架空,稍有不慎便会被人弹劾。
因而三人便在东便门内互道保重,又携了女眷、行李上车,各奔荣国府、孙府而去。
这口口声声都是为了阮蓉好。
贾雨村天然不消多说,定是要去贾府暂住的。
孙绍宗携阮蓉一起跨过这道门槛,也如同变相的宣布了她女仆人的身份。
大周朝竟然另有这等端方?
贾琏在船上探头扫了一眼,便哈哈笑道:“鲍二,本来是你这狗才!”
孙绍宗闻言脚步便是一顿,身边的阮蓉更是面色骤变,随即便冒死挣扎起来,眼中噙满了泪水,嘴里反劝道:“孙大哥,只要能和你在一起,蓉儿便已经满足了,你千万别……”
说着,往前跨了半步,只用肩膀悄悄一顶,便将魏管家扛到了中间,然后拉着阮蓉便往里走。
只是此次魏立才却不敢当作没瞥见,忙抢前几步拦在了孙绍宗身前,冲阮蓉一笑道:“还请女人先回车上,待老奴喊两个婆子出来,再送女人去前面安息,免得被府里的猴崽子们冲撞了。”
说着,目睹跳板已经搭好,当仁不让的走在了前头。
大周立国之初,为了制止重蹈两宋文武失衡之祸,特地订下了一条端方:每逢科举大比过后,便会从文进士当选一批读书人,去军中担负武职;再从武进士当选一批晓得文墨的武夫,充当亲民官。
两人旁敲侧击的劝了几句,见他恍若未闻普通,只顾在船头摆外型,便也懒得去管了。
这年初正门普通都是安排,平时只从两侧的角门收支,只要碰到大事或者驱逐高朋的时候,才会特地翻开正门――比方林黛玉当初进荣国府时,走的就是角门。
孙绍宗呵叱一声,目视老管家道:“魏伯,当初若不是有蓉儿帮手,我怕是已经折在茜香国了,更别说另有这一起之上不离不弃的交谊――我们两个早就订下了毕生,既然她迟早是这府上的女仆人,提早走一回正门又算得了甚么?”
中间一小厮忙辩白道:“二爷,可不是小的们不懂端方,实在是……”
目睹那朱漆大门吱吱呀呀的摆布分开,孙绍宗心中倒是一动,不由分辩,拉着阮蓉下了马车,也不等下人们迎出来,便直奔内里行去。
目睹二人便要跨过门槛,魏立才也顾不得很多了,忙嚷道:“太祖朝的时候便订下了端方,军中武将不得以番女为妻,违令者但是要削官为民的!”
“是老奴想头一个见到二爷,才硬讨了这差事。”老管家一边说着,一边上高低下打量着孙绍宗,半响,方又啧啧赞道:“这一年多不见,二爷倒出落得更加姣美了!”
腊月二十三,东便门外千帆竞秀,大通桥畔游船如织。
“放心吧。”
待跨过了那道门槛,孙绍宗这才又停下脚步,看着已然落下泪来的阮蓉,哈哈一笑道:“哭甚么?武将娶不得,我去做文官不就行了――等觐见皇上的时候,我就先请命去做个文官,然后再迎娶你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