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生员乡试罢考,一向是董光地的刺,他神采一黑,使了个眼色给藩台,藩台如何想背黑锅?又使了个眼色给臬台,你管刑名的如何不抓?臬台一肚子窝火,你们学道的事情关我屁事?因而使了个眼色给学政,学政愁眉苦脸,也想推委,但是身边的就是周兴啊……
周兴吃了几口饭菜,沉默不语,过了会儿才道:“道贺的帖子就算了,但是如甄宝玉杭州灾事,这类帖子你们今后不能再压,晓得么?如若我早瞥见了,出个点子畴昔,他也不至于身陷囹圄,现在还不晓得闽浙院道要不要拿他顶缸。甄宝玉固然也是一介墨客,但之前在我扬州府治下,倒也不至于胡作非为,这个年初,不出事的官员,就是好官了,做到了处所官的份上,他要伸手捞钱,管也管不住。洪武天子朱元璋再短长,杀了一批,还是有一批,就算把赃官剥皮,杀鸡儆猴,也是屡禁不止,可知宦海的事情,仅仅依托法度是不可的,除了法度,另有天理和情面在。”
“周总督下驾敝府,本抚无以驱逐,陋室空床,望总督大人勿要介怀。君答允圣上之万今担子,在众官愁眉苦脸之际,力排众议,接下这份差使,岂不令我等忸捏,又让本抚岂不敢以巡抚规格相迎,周总督请移驾花厅,共商大计!”董光地带了布政使、按察使、道台、学政出来作揖驱逐,此等风景,实在是羡煞旁人。
陈潢道:“江苏史鼐好久前便奉了密旨进京,巡抚职务由布政使柳芳代管,大人少不得要和他合作。至于镇江总兵潘文成,因为扬州盐税得大人保举,放了一年四川提督。大人慧眼识珠,这潘文成真有两下子,清除蜀中匪贼,四川土司都不敢惹他,今儿圣上倚严峻人治河,又把他调回了镇江,还是提督,总理江南虎帐,照他这个势头,恐怕江苏按察使韩奇都调不动他了。”
开封府。
一听周兴责问,固然很委宛,卜固修陈潢还是一惊:“我等不敢有蒙蔽大人之心,只是大人宵衣旰食,此番治河夜以继日,更怕案牍劳形,买椟还珠,得不偿失。现在既得大人提示,我等服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