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玥笑道,“这还差未几,我在南边也一向想着你呢,这回进京,我带了好些土仪来,虽不算甚么,好歹是我一番情意,你一会可别忘了带走。”
黛玉见房里挨坑也摆着一溜三张椅子,便随宜玥在那椅子上坐了。那丫环忙给两位女人斟上茶来。
宜玥脸上一红,道,“好久不见,你竟也来这般作弄我。”说着便挽了黛玉的手往里走,又笑道,“这么久不见,你想我未曾想?”
一个是昔日同窗之子,一个是便宜族侄,又都是前程可期的将来进士,林如海天然也没有回绝的来由。因而便让林夫人在外院清算出院子来,以作两个小辈读书安身之所。
因着晋贤年幼,林如海也不筹算叫他当年去试秋闱,秀才说到底不过是刚入门罢了,但是举人进士又有分歧。林如海当年也是普通考过来的,天然晓得此中短长。晋贤虽在读书上有几分灵气,但是真要立时去行举业,也不免有几分困难,倒不如拘着他再读三年书,今后也好搏个好名次。
待考后发榜,已是暮春时节,晋贤得了第五名,也得了个禀生的名头,虽非案首,却也并不很差了。对这名次,林如海虽不大对劲,倒也没多说甚么,只叫晋贤内心暗自幸运。
宜玥一进门便笑道,“太太,我带林mm来了。”
方绕过一排抄手花廊,便见院前三四个丫环簇拥着一名身材高挑的少女站在门口张望着,见黛玉走进,那少女忙紧走几步,笑道,“林mm,你可来了。”
费太太忙道,“原该我们上门拜访的,只是你宜玥姐姐父亲没返来,我们娘两到不好前去打搅了。”
说着两人已走到了正房前,当值的丫环原也是跟着费太太从南边归京的,倒也识得这和自家女人交好的林女人,见她二人说的努力,倒也不敷为奇,带着笑意道,“林女人来了,林女人好。”说着便把帘子打了起来。
春去秋来,转眼又是很多日子畴昔,不说林府这多了两个少年结伴读书,却说黛玉这日接了信来,原是其在扬州的至好老友宜玥业已随母入京。这日倒是邀了黛玉,一同赏玩秋景,一叙别情。
宜玥之父本是锦乡侯季子,现在在外放并未回京,此次宜玥只是随母返来备嫁。因她不久后便要出门子,家里对她非常看重,却也不很拘着她。是以她求了长辈与先前老友相见,倒也被允了。
黛玉进了锦乡侯府,本应先见过长辈,只是锦乡侯夫人如本年事已大,早已不大见客。带路的丫环便把黛玉引进了费太太一家所居的小院。
如此这般一番酬酢,宜玥便从旁接口道,“好太太,我和林mm这么久没见面,你好歹不幸不幸我们,放我们屋里说话去好不好。”
黛玉忙上前笑道,“玥姐姐。”说着退后半步,略屈了膝,笑道,“贺过玥姐姐大喜。”
黛玉一笑,随宜玥走进房里,见宜玥之母费太太正坐在正房坑上,中间也有几个媳妇丫环立着奉侍。
黛玉便道,“打从我进京起,我就想着,甚么时候玥姐姐能来呢。这京里甚么都好,唯独少了自小和我一块儿大的姐妹们,读书做诗都没意义了。”
黛玉见状,便忙随宜玥一同站起来,笑道,“玥姐姐已经很好了,可她便是再好,费太太也是她母亲,哪有母亲不为女儿犯愁的呢。我在家里,不如玥姐姐的处所多的是呢,我娘看着我,不晓得该有多犯愁呢。”
黛玉便笑道,“我母亲还是老模样,现在也不大出门,晓得我来见玥姐姐,还特特叮嘱我给您道好。”
黛玉与老友久未见面,天然是极肯的,便央了母亲,带了丫环婆子去赴约。林夫人本不欲承诺,但是到底心疼女儿在京中虽结识了几个姐妹,但是却都友情不深,也一定说的到一块儿去,平日在府里非常孤单,反不如在扬州安闲。又思及这费家女人原也是锦乡侯府的蜜斯,端庄的王谢闺秀,家里端方也是好的,加上又耐不住黛玉苦求,便也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