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孩子,皆是佳耦两个年纪偌大生的,时人少有长命的,且不说别的,林如海之父便是还未等及林如海成年便去了;林如海之母也是好不轻易把儿子拉扯大,娶了媳妇没多久也放手人寰;贾家这边虽有个长命的贾老太君,却也一样有个来不及看到本身幼女出嫁的贾公。林如海和林夫人都已过不惑之龄,能不能看到后代长大成人便是连林夫人本身都说不好。
柳夫人天然是答允的,亲戚老是要走动起来才气靠近,虽说不是图谋林家甚么,但是林家这等官宦之家,又是以诗书传家,虽说人丁薄弱了些,可名誉权势倒是都有的,和如许的人家来往,只要好没有坏。
说道这里,中间自有小丫环送了茶来,黛玉抿了一口,方又道,“但是姑苏那边倒是少的多了,按前几年的账算,每年除了庄子里自用的,还要供府里头的,就如许每年也都能有万把两的收益,但是这几年,因连着几年的天灾,统共几个庄子,倒有两个是颗粒无收,反倒还要别的庄子拨些粮食用度畴昔才气保持。”
林夫人忙收回了思路,道,“她能有甚么前程呢,这么小,你又看出甚么来了。”
林夫人倒是明白的,内心也非常附和。只是却不幸亏宴席上持续说下去,便又引开了话题。
林夫人便拿了账册,见这里头都夹了小笺子,一笔笔的对过,又另有将各年的出入一一对比,皆是黛玉亲手所写,便知她是用了实足的工夫的,便仍将账册放到一边,令她坐到本身身边来。又见黛玉蹙眉似有些愁绪,便细细的问她。
柳夫人便笑道,“这可难说了,谁晓得今后呢。照我说,你也该预备着,虽说侄女年纪小,东西倒是要从小攒起来的。”却到底因席上另有三位未出嫁的女人不好再细说。
黛玉安息了一会,又换了一身衣裳,便领着几个丫环令人拿了前儿林夫人拿给她看的帐本子,便去了林夫人平常起居理事之所。
于林夫人也和柳夫人想的相差无几,到底不是闺中无知的少女了,虽不必言述,但是谁都晓得,世家之间的来往,向来都和喜怒无关。
约莫是家学渊源,林夫人原也是喜好弹这古琴的,只是厥后当了家反而拨不出空来。黛玉学这古琴是林夫人发蒙的,却不想黛玉的天赋比夫人到还要高出很多,练琴也更勤恳的多。林如海又为她请了专授古琴的先生,因她学琴时年纪小,普通的古琴尚够不着,又特特为她定制了一张短琴。只是授琴的先生因去都城赶考,只教了两年便辞了馆,短琴也跟着黛玉的长大不再合用。林夫人便又令人从都城林府寻了当年她陪嫁的一把古琴,虽比不得焦尾,绿绮,却也是前朝传下的古物,音色亦是非常动听。
柳家诸人到底还要赶去给石老太爷拜寿,在林府住了两天便又仓促拜别。不过这门亲戚也算规复了来往,林夫人也一样以内侄的名义办了一份寿礼,又派了几个聪明的管事跟着柳夫人诸人一同前去,又托柳夫人告了罪,算是给林如海的姑父拜寿。
黛玉便照实答了,“女儿看了近年的账,支出到还如往年,并没甚么窜改,不过是平常过日子外加年节用度战役常来往,纵有些东西代价比往年高了几成,却也只算平常,不值甚么。只是进项却少的短长,我们在扬州置的两个十来顷的庄子到手还没多久,偏遭了两年的旱,虽不算很短长,却也少了收成,只好减租子。如许算来,我们家平常用度和这边庄子所得不过是将将持平,另有些不敷使得。如果碰到年节,还得另支银子。都城倒是没甚么窜改,庄子出产除了自用,卖了也是万把两银子,另有商店的租子,虽未几却也没少的,这到没甚么可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