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老夫人得了动静,悄悄肚里一考虑,自家的三个女孩儿是不成的,虽也在诗文上不算太差,却又是小的小,庶的庶,不成模样。但是本身外孙女呢?虽说外孙女若能做本身孙媳妇天然是最好的,但是现在此事已是不能,少不得另谋他途。但究竟也是本身外孙女,有如许的功德,如何能不想着她。何况如果她当真能有这番造化,做了王妃,不管是本身女儿还是林家本身,都少不了好处。而本身如能从中襄助一二,岂不让林家欠下一小我情,今后少不很多多关照荣府。
再者,细心想来,外孙女竟也再合适不过了:论身份,外孙女是林家的嫡长女,林家昔年也是侯门显宦,可称旧家勋贵之族,再者现在她父亲也还做着户部尚书,可谓是朝廷大员;论家学渊源,她爹当年也是端庄科举出身,探花之名究竟不是枉来的;论才学,不说旁的,在本身家中这些女孩儿没一个是比的过她的,若和旁人比起来,也只要赛过的;再论面貌,也是个绝色的,若论起来,也独占昔年蓉儿媳妇那样的倾城之貌能与之相类。如许看来,说不得外孙女能定如许一个出息。
林夫人闻言便驳道,“我当年不也是这般过来的,也没见有甚么。”
便如南安太妃,因她姊妹原嫁到了史家,恰是贾老太太的娘家嫂子,史湘云的亲祖母,因与贾老夫人在闺中交好。现在人到暮年,昔日里的姐妹也不剩下几个了,故而虽说常日来往未几,却也自有一番情分在。
贾老夫人叹道,“人说养儿百岁,常忧九十九。我独你一个女儿,如何能不为你们多想着些。”又道,“何况玉儿又是我独一的外孙女,我看着比这些孙女都还强些。你如有这个心机,我便寒舍脸面去求南安太妃,她和我们家是老干系了,又在皇后娘娘面前素有几番脸面,若她去说,想必此事可行。”
贾老夫人便道,“这话说的不对,我们母女两个暗里里说了然,林家那会子虽说已没了爵位,却仍旧还可可谓世家,何况半子那会子又年青就中了探花,前程不成限量。我这话摆在这里,若当时半子真是个一穷二白,毫无家世的穷举子,不但是我,就是你没了的父亲也必不肯把你这国公府的蜜斯许给他的。”
这宁王因先太后早逝,从小便由当年还在做太子妃的皇后娘娘一手养大。现在也好有二十来岁,先前太上原也看中了一个,谁知这宁王不知那边探听了,说他们家的女孩儿不善诗书,今后结婚了不能说到一块去,执意不肯。厥后那两个兵变,把那女孩子家也扯出来了,这事便没了下文。
本来月朔那日众诰命入宫朝贺,林夫人虽也入了宫,但是她因林如海已做了户部尚书,按其位次,便不在勋贵女眷那边站位。而贾老夫人既是国公诰命,自也有几个说的上话昔年旧友。
各种启事,自是不便利说与林夫人听的,贾老夫人便只取其要,删其繁,给林夫人流露了一二。
林夫人听了这话,脸上带了些恼色,“母亲,你说甚么呢。”贾老太太把手一摆,道,“你竟先别忙着恼,现在你也做了娘,莫非不晓得嫁女嫁高,娶妻取低这个事理。何况我们家娇养出来的女孩子,那里是普通人家扶养的起的。旁的不说,一年四时的衣裳头面,屋里的安排玩器,哪一项不年年抛费几千两银子去。原你父亲活着时,也有进士娘子来拜见,算来也是半只脚踏进官门的人了,可她们的穿戴打扮如何,莫非你是不晓得的?你忍心叫你一个金尊玉贵养大的女孩儿到头来,连金玉头面都打不起?”
林夫人闻言便有些迟疑,“若玉儿真能有这般出息倒也不是不好,只是一来黛玉还小,这年事相差的究竟还是大了些,二来皇后娘娘也一定看的中玉儿。更何况他父亲原又也想寻一个科举出身的半子,也不定情愿叫玉儿去谋这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