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菀心中猎奇,闻言望去,只见一名面貌非常娟秀的女子扶着小丫头袅袅婷婷走来,身上穿戴一件银红色对襟褙子,系着玉色绣花百褶裙,眉若远山,眼如水杏,一身肌肤白净如雪,满眼尽是和顺,浑身皆是清秀,真真是一名绝色才子。心中暗自揣测,光安闲貌上来讲,比贾敏也不差甚么,只是气度上有所不及。
孙姨娘与周姨娘倒是外头的良家子,为了生子而特地纳了出去的,在府里根底最浅。
紫菀留意打量这位孙姨娘,只见约莫二十出头,面貌秀美,身上穿了一件桃红色对襟褙子,同色绣花百褶裙,头上戴着一套鎏金点翠的赤金头面,脸上未施脂粉,许是有身的原因,眉宇间带了几分和顺,更显娇媚。
三人正在说话,忽听内里小丫头传话道:“周姨娘来了。”
林如海笑道:“你们太太也经常念叨呢,妈妈若得空便多来逛逛,也多劝劝她,这些光阴每天忙里忙外的,连饭也未曾好生吃,人都瘦了一圈了,凭我如何劝都不听。”
林如海不由有些看呆了去,不觉拉住了贾敏的手,贾敏脸上一红,转眼发明吴嬷嬷早悄悄退了下去,寒梅与清荷也避到了门外守着,更加羞得满脸通红。“老爷这是做甚么!”
林如海拿着帕子替贾敏拭了拭泪,打趣道:“快别哭了,再哭下去眼睛都快肿成桃子了,可就欠都雅了。”
贾敏闻言心中一喜,嗔道:“老爷也太藐视了人,我是那等拈酸妒忌的人不是?再者孙姨娘有了身孕,老爷多去看看她也是应当的,我若为这个恼了,那我成了甚么人了?”
贾敏正叮咛紫兰去取林如海的家常衣裳过来,闻言转头道:“老爷跟妈妈说这些个做甚么,没的又让她白叟家唠叨我。”
林如海拉着贾敏的手,轻拍了拍,柔声道:“这些年,苦了你了。”贾敏闻言心中一酸,想起这些年来接受的风言风语,更是满腹委曲,顿时泪如雨下。
春雨方传话道:“老太太问姨娘今儿可吃了药未曾,身上可好些了?说姨娘尽管放心养胎,其他诸事不消理睬,若缺甚么尽管打发人奉告老太太太太,万不成委曲了本身。”
孙姨娘是小户人家的女儿,她母亲生了五子一女,全都长大成人,无一短命,在本地誉为奇谈,贾敏听闻后便向林如海发起纳了出去,她脾气利落,没甚心计,又是家中独女,也是被宠着长大的,很有几分凶暴,林如海对她甚是爱好。
贾敏见他如此捣蛋,撑不住笑了,她本就生的极好,现在身上只穿了件银红色掐花对襟小袄,系着玉色绣折枝梅花襦裙,满头秀发也只用碧玉簪松松挽着,非常淡雅恼人,现在嫣然一笑更增风致。
林如海与贾敏结为伉俪已近二十载,对她极其体味,见她神采变幻,便知她心中所想,温声道:“我们求了这十几年都没孩子,这些年来我也看开了,后代之事听天由命吧,你也不要再吃那些苦汁子了,是药三分毒,我看你这些年吃了这很多药,又筹划着这一大师子,身子都大不如前了,俗话说药补不如食补,我们请一名精于养身的大夫来好生调度身子,比吃药还强呢。你好生保重身子,今后两个孩子还要你操心呢,可别把身子熬坏了,我们还要长悠长久的走下去呢。”
伉俪二人经此一事,反倒把那昔日的些许隔阂尽去了,情分也更加好了,倒像是回到了新婚燕尔时的景象,林府世人本觉得孙姨娘有孕,贾敏需求受萧瑟了,谁知伉俪俩情分倒更加好了,阖府皆纳罕不已。
第二日一早,春雨与紫菀二人奉侍完林母梳洗便带着众丫环婆子去了赏心院。
不一会子便有小丫头摆了茶果上来,紫菀倒还罢了,春雨在林母身边吃惯了好茶,一见这茶便知是上好的碧螺春,前些日子才得的,本年府里统共就只得了两斤,只几个主子才有份,因林母不爱这味儿,听闻贾敏喜好,便都送了畴昔,孙姨娘这里的想必是贾敏送来的,心中暗叹贾敏实在贤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