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忙起家回道:“昨儿进的金陵,此次来是送贺礼,我们家与甄家乃是世交,来往极密切的,因下月便是奉圣夫人的七十大寿,我们太太便打发我们过来送寿礼。”
林如海不由有些惊奇,问道:“这不年不节的,怎的收了这么多东西?是谁家送来的?”
贾敏闻言不由吃了一惊,忙道:“这是如何说,怎的这会子打发人来了,来的是谁?莫不是出了甚么事不成?”想起上回送节礼的人返来时也没传闻过出了甚么事,倒是贾母的信中提了两句贾珠的婚事,说是已经相看了几家人家了,只是还不决下,现在来信,莫不是婚事已经定下了?
紫菀闻言不由笑道:“姐姐惯会谈笑,平日见过的好东西莫非还少了?今儿倒来讲这顽话,本日也是托了菡萏姐姐的福,我是受之有愧,姐姐若喜好,便拿去戴罢。”
贾敏闻言,忙道:“定的是哪家女人?”
刚篦了几下头发,忽见春雨捧着一个红锦匣子出去,见她在梳头,便笑道:“可巧了,你现在头发长好了,也能够戴些金饰了,这是方才老太太说赏你的金饰,可真真是精美非常,连我都有些眼红了,你好生收着罢。”说罢把匣子放到妆台上。
贾敏拆开函件重新细看,看到一半时不由神采一凝,待看完整封信,已是面沉如水。
边框四周是金累丝的花叶和十八个石碗,内嵌红、蓝宝石和绿松石。边框里嵌一枚小巧玉,白玉碾作一幅牡丹鸾鸟图,一枝牡丹花开中间,鸾鸟一双回环摆布,一只俯身举头,一只转颈傲视。长尾与花枝交相缠绕把空间填满。
紫菀拿起一支用心细细赏玩,只见这支用心用金累丝做成卷草纹的底衬,正面做出嵌玉的边框和抱爪。
贾敏收转意神,忙笑道:“老太太说的是,是我胡涂了。”说罢便命人带出去。
世人又说了一会子家务,林母晓得本身在场,贾敏与娘家人叙话终归有些不安闲,便对贾敏笑道:“可贵亲家那边来人,你带她们去你院里坐坐,好生号召便是,你们也尽管安闲说话儿,玉儿便留在我这里,早晨也不必过来了。”
贾敏闻得娘家统统安好,方放了心,又问贾母,赖大师的忙回道:“府里的主子们统统都好,只是克日因着珠大爷的婚事慌乱了些,老太太身子也还结实,就是顾虑姑太太,我这里另有给姑太太的一封信,老太太叮嘱我必然要亲身交到姑太太手里。”说罢赖大师的便取了贾母的函件出来,寒梅忙接过,呈给贾敏。
林母在一旁听了半晌,此时便对贾敏道:“既如此,想必是有好动静,你也别急,先把人请出去罢,一会子好生问问便清楚了。”
春雨正端了茶盏吃茶,闻言忙摆了摆手,说道:“跟你谈笑呢,这般好的东西,你好生收着罢,可别随便给人。”她彻夜还得在林母房里上夜,喝完茶便走了。
紫菀回了房里,要了热水梳洗结束,脱了大衣裳,只穿了一件银红棉纱小袄儿,白绫弹墨夹裤,坐到镜匣前篦头发。
贾敏方点了点头,李家原也是江南人士,在南边也很有文名,听闻他们家的女人也都通读诗书,虽不是富朱紫家,但极其清贵,倒也是个极好的人家。
贾敏让寒梅收了,方道:“我上回传闻珠哥儿正在议亲,现在可如何样了?定下来了没有?”
四人存候问好毕,林母便命人拿了四个脚踏来,四人谢了座,方渐渐坐下。林母便问道:“多迟早来的?是为的甚么事?”
方想到此处,便听林百口的回道:“来了四小我,为首的是上年我们女人周岁时来送贺礼的赖家姐姐,太太别担忧,我看她们脸上有些忧色,倒像是有功德。”